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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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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接新火(2/3)
。”
    “或许那女子是个没主见的,并不敢违抗父亲呢。”
    忆之摇头道“如今的世风,有几个女子不敢违抗父命,又有几个父亲会不顾全女儿的。”说到这处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曾大学士不就以文抒情,感慨道‘古者女子皆安分守己,近代不然,夫人自居室家,已相与矜车服,耀首饰,辈聚欢言以侈靡,悍妒大故,负力阀贵者,未成人而嫁娶,既嫁则悖于行而胜于色,使男事女,夫屈于妇,不顾舅姑之养,不相悦则犯而相直,其良人未尝能以责妇,又不能不反望其亲者,几少矣!’。”
    刘秀瑛摇头晃脑道“我不大明白,总之有谁敢骂我父亲,看我怎么收拾他,凭谁也不成!”
    忆之垂眸浅笑,说道“我却觉得,凡事都要方方面面去考虑,只一点,绝不能让爹爹为我受委屈。”
    二人相视一笑,便往别处聊开。她们在浴汤中又泡上了一阵,便各自擦干身子,换上香水行备下的桃红色斜襟式大袖浴衣,去茶厅吃茶,二人略坐了片刻,杏儿与二花也洗沐完,连新衣裳也已换好,忆之与刘秀瑛吃些果子,又吃了两盏茶,方才起身去换衣裳,待换过衣裳,说说笑笑着,回到中庭,往右侧的抄手游廊走去,并不上台叽,而从台叽下的游廊过,通往梳室,梳髻妇人这一会正得空,见了二人进来,便有两名妇人起身伺候。
    再出百家香水行时,日头正盛,一股春风扑面,令忆之觉得神清气爽,不由想到了父亲——他这几日忙于古籍校理,几乎吃住在秘阁。便扳了扳手指,估算大约七八日未见了。又觉得日光射着,感觉有些温热,便使李平驾车先去往龙津桥,买下凉浆水饭,再往大内的方向行去。
    车舆摇摇晃晃到了左掖门,门口的禁军侍卫步军总领认得晏忆之,道明来意后,遂放她与杏儿入宫,忆之又上轿辇,乃至崇文院,主仆二人穿廊过桥,时不时遇见熟稔的大人便停下道万福,略微寒暄后继续前行。
    待走入秘阁藏书楼时,晏纾正席地而坐,身旁的书一摞接一摞,围着堆起了半身高,他的官帽歪歪丢在一旁,斜阳透过高墙的窗牗射在他微乱的高髻上,他高高执着一卷书册,全副精神都贯注在其中,读着如痴如醉,眉眼鼻嘴全皱在一起。
    忆之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父亲的脸上又多了几道沟壑,头发迎着日光微微发白,不由心里一酸,娇滴滴喊了一声爹。
    晏纾闻讯抬了抬眉毛,脸微微侧了过来,目光却还停留在书册上,过了半晌,才朝忆之看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忆之甜笑道“可不是想你了嘛。”
    晏纾笑了一声,便伸起一只手,朝忆之招了招。
    杏儿将食盒递给忆之,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忆之向着晏纾走去,先将食盒放下,在目光所及处寻来一张软垫坐在他身旁,再将食盒打开,取出瓷壶,又取了木碗,倒入凉浆水饭,用双手呈上。晏纾笑了一声,一只手接过木碗,先吃一口,只觉冰爽酸甜,于是又吃了两口。
    忆之双手环抱着膝盖,歪着头望着父亲,见他眉开眼笑,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倏忽,只觉有什么东西点点她的左肩,她便往左手边看了过去,又觉有什么东西点了点她的右肩,她又往右手边看了过去,此时,左肩又有了触碰的感觉,她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索性转过身来,对逗弄她的人道“我看你往哪里逃。”回头见果然是富良弼,心头也暖了几分。
    富良弼见躲不过,笑着作揖道“妹妹好久不见。”又瞧见了食盒里的凉浆水饭,说道“可见我是有口福的。”说罢也取了一只软垫,在忆之身旁盘膝坐下,方坐好,便闻到一股馥郁的芳香从她身上传来,不由侧望了她一眼。
    忆之正透过瓷壶的壶嘴看壶肚内的凉浆水饭还剩多少,一低头,后襟撅起,露出一片雪白的背脊,富良弼忙别过视线,这一转移,正对上了晏纾的目光,便扯了扯嘴角,低下了头。
    忆之一面望着壶肚,一面说道“我竟不知你也在呢。倒还有富馀,不过没有碗了。”说着去看富良弼,只见他垂着头,低着眼,说道“我去取我吃茶的盏来。”说罢,起身外去。
    忆之又望向晏纾,只见他的目光本跟随着富良弼,却又在片刻后,望了忆之一眼,继续看书。
    忆之有些纳闷,略等了一阵,觉得无趣,便从旁拣了本书来读,正读到第二页,有人又搬了一摞书来,放置在忆之的脚边,又听那人累得呼哧作响。忆之抬了头来看,正巧,与那人碰上了目光,这一眼,二人都怔上了一怔。
    忆之见他生的面色鲜嫩,一等风流俊俏的模样,只将清明院里的几位都比了下去,仿佛比自己还要小些,又隐隐觉得面善,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她不便盯着人家细看,却见那人两眼发直,痴望着自己,仿佛魂都少了一半,便笑着提醒道“我可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小官人,觉得极面善呢。”
    那人回过神来,想要说话,却并没有想好该说什么,只是空张了嘴,支支吾吾了半晌,晏纾看不过,便替他圆道“这一位,是当朝平章政事吕大官人家的三哥儿吕恭毕,文家大哥儿同他堂姐成婚那日,你俩在一张席面上,为了只螃蟹闹地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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