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我挑衅檀缨,逼他主动请谈,再勉为其难应之,不正是为了保你韩孙的面子么?
否则我在此耀武扬威,杀进你秦宫争锋,最终脸上无光的不也是你?
好好好,既然你们拆台撕脸,那我还顾忌这许多做什么?
姒白茅只心下一横,便与范牙阴声道:“范司业,我完全不懂你和祭酒在说什么,在我眼里,你们才更像是演戏,时而招摇引目,时而欲盖弥彰,便如你昨日暗合檀缨碎道我师一样。”
范牙顿时双目圆瞪,立身而起:“姒——白——茅,如此欺天之诽,是要武论的。”
此刻,每个人都好似感到了一阵耳鸣。
之前多数人好似真的是在看戏,虽有波折起伏,却也不至于深陷其中。
但现在,他们好像每个人都被人拎起来抽了两个大嘴巴。
瞬间失语呆目。
这一天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
不是承师业发资材呢么?
怎么就突然把脸都撕了呢?
更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面对范牙,姒白茅竟寸分不让,击桉而起,反瞪了回去:“范牙!我师仇在此,会惧你武论?我只问你,唯墨争锋之事,为何不如实相告?!”
范牙也不客气:“争锋已罢,不应再生新仇。”
“已罢?以我师碎道而罢?!”姒白茅扬臂怒道,“你身为秦地墨家之魁,对争锋之事如此隐瞒,是要护谁?是在保谁?!”
范牙直言:“护吴孰子名节,保墨家声誉。”
“笑话!”姒白茅横臂一挥,“是在护你孙范画时,保你徒檀缨吧!”
范牙沉沉一叹:“他们不需要我保,墨家才需要,你才需要。”
“哈哈哈哈!”姒白茅指着范牙与众墨道,“听到了么?秦宫的司业就是如此看待我墨的。”
众墨特别是王墨听闻如此争锋,眼见范牙如此对答,亦是满眼义愤填膺。
“司业,你是说檀缨只身可灭墨?”
“多亏有司业在才能偃旗息鼓,我墨家躲过一劫了?”
“檀缨墨考如此轻狂,此是对我墨的公然相蔑,全拜司业宠溺啊!”
正激奋之间,却闻“咯咯吱吱”的车声自宫门传来。
再望过去,只见一手推木车停在大堂门前,三名女子正从车上往下搬一个个实例器材,就好像堂上的吵闹不存在一样。
如此惊愕之时,檀缨也终抖身而起,朗然而宣:
“唯物家已尽聚于此。
“汝小儿。
“可要亡墨?”
“檀——缨——”姒白茅一点点,一点点转向檀缨,俯目而视,音声而言,“范牙已尽悖墨规人德,不配为我墨家主谈,便由我,灭你唯物!
”
此时。
等候已久的韩孙终才起身,按捺着天下大乱的激动,一臂斩下:
“既然没人想指这路。
“便于此续那唯墨争锋!
“此争锋之谈,负血海深仇,可谓不灭不快!
“理尽若难分胜负,可以武论为终决,生死自负。
“如何?”
“好!”姒白茅再是重重拍桉一击,“武论为终决,生死自负!”
檀缨亦行至台下,稳稳点头:“以武论为终决,生死自负。”
“善!”韩孙就此大步走下高台,“赐席,开谈。”
吩咐过后,他便默默屈于檀缨身后,双手往身后一负,只美美看着姒白茅,笑而不语。
姒白茅只浑身一颤:“祭酒……你想做什么……”
“法唯联合。”韩孙眉一扬手一抬,挽起袖子指着自己道,“我为协论!”
“?!?!??!”姒白茅慌极巨颤,扶桉方才站稳。
法唯联合?
以武论为终决?
谁他娘的敢跟你武论?!
这都什么样的安排?
你这又是怎样异态的笑?!
下意识地,姒白茅转头望向范牙。
就像孩子要被打了,下意识喊爹一样。
可此时范牙只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哪里还瞧他半眼。
姒白茅这才想到,是他自己撕破脸的,是他自己说的范牙不配来此争锋清谈。
坑……范牙这是坑。
韩孙也是坑。
檀缨更是坑。
再看那妖师檀缨的三个女徒,正将一个个实例物品摆上堂间。
怎么……青篁也在里面?
反了,全都反了。
姒白茅此时才反应过来,秦宫这一路示弱,挖的坑有多深。
怕那黄洱也是个坑?嘴里说着什么幸遇名师,根本就是反了再反?
不觉间,姒白茅已有些头晕目眩。
本能告诉他,不能再走下去了。
快,快,哪位墨者圆个场……
然而就在他向墨者递去眼色的时候。
却见众墨亢身而起齐齐声援。
“我墨何惧贼法?”
“我等生为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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