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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娇李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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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死罪(1/2)
    钱友恭仍旧在笑,因为瘦了些,他的衣服不再贴身,此时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颤动如风吹破幡。
    但他很快止住笑,表情扭曲,抬手道:“你干什么?这里是京兆府!”
    京兆府辖万年、长安等二十三县,是京畿地区最大的行政机构,是天子脚下,律法森严之地。
    叶长庚已经取下后背的弓箭,对钱友恭道:“这里是京兆府,也是你的阎罗殿。”
    他来送吃的,“吃我一箭”的吃。
    守眼见叶长庚用弓箭瞄准钱友恭,顿时急了。
    “叶公子,不能这样啊!”
    他抬手去拉叶长庚,却被叶长庚挥开。
    守情急之下劝道:“昨日开堂审案,大老爷已经判了钱友恭明年秋后问斩。您不要同他在这里置气,触犯律法,您就不能考取功名了。”
    “有劳您挂心,”叶长庚道,“我已拜别老师,不再是院学子,无需考取功名。”
    眼情势不对,守连忙转身去唤狱卒帮忙。
    叶长庚高大的身影站在牢前,后退一步,拉满弓弦。
    “钱友恭,”他开口道,“这一箭,是为你哄骗我妹妹嫁入钱府。”
    箭矢离弦,朝钱友恭疾飞而去。
    牢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钱友恭吓得猛然跳起,箭却已经到了。
    出人意料的是,箭矢并未钉入他的身体,而是穿过他的腋窝,把他的衣服,紧紧钉在死牢后墙上。
    钱友恭惊惶万状后忍不住大笑:“来离这么近,你也射不准。”
    叶长庚面容平静,再次射出一箭。
    箭矢钉入后墙,这次是从钱友恭裆下过,直直插进去,却并未损伤他半分肌肤。
    因为离得近,弓箭带来的力量,震得墙面有灰土掉落。
    钱友恭忽然懂了。
    叶长庚不是射不准,是把他当箭靶,想射哪里就射哪里。
    “这一箭,”叶长庚道,“是为你勾结严从效,欲行下流之事。”
    叶长庚再次取出箭矢,这一次,瞄准了钱友恭的胸口。
    钱友恭终于情绪崩溃。
    一个百发百中的人,这个距离射他的胸口,他死定了。虽然明年秋天也是死,但他可以在牢里多活一年。家里已经开始打点刑部,只要死刑不朱批,他就还有活路。
    他不能死在今日,不能死在叶家箭下。
    钱友恭感觉脑中轰隆作响,心脏跳得快速又混乱,后背发冷胸口闷痛,他站立不住,若不是衣服钉在墙上,早就瘫软下来。
    “叶……大舅子,”钱友恭哆嗦着求饶,“那件事是误会,是误会!你饶了我吧,我去给叶柔道歉,我去给她磕头,你……”他面色惨白道,“莫杀我,莫……”
    “这一箭,”叶长庚在钱友恭的哭求下,脸色铁青道,“为了我妹妹未出世的孩子,一命抵一命!”
    箭矢离弦。
    “嗖”地一声,箭头破墙而入,箭羽颤动,钱友恭眼球像要爆出,头却歪下去,一动不动了。
    这支箭把钱友恭头顶的乱髻钉入墙壁,同前两支一样,并未刺伤他分毫。
    狱卒和狱吏在此时冲进来,他们打开牢门,进去呼唤拍打钱友恭。
    钱友恭纹丝不动,他便溺在裤裆里,身体虽然尚且柔软,却没有生机。
    狱卒试探着触碰他的鼻子,又惊乱地收回。
    “叶公子!”狱卒道,“你把他吓死了!”
    叶长庚收起弓箭,点头道:“诸位不要担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到前衙自首。”
    他果然到衙门里去,京兆府府尹刘砚见到叶长庚,又听狱卒描述发生了什么,连忙亲自到牢里查。
    钱友恭身上的确没有伤。
    他也的确已经死了。
    仵作验尸,验得钱友恭心脉断裂,坐实了他是被吓死。
    案情很简单,刘砚却犯了难。
    他翻遍律法,不知该如何判刑。
    叶长庚寻仇杀人,自然按律当斩;但他寻仇的人,原本就已被判了死刑。而且他并未刺伤钱友恭,钱友恭是被三支箭活活吓死。
    叶长庚不承认他要杀钱友恭,他自己就是吓吓对方而已,谁能想到竟然吓死了。他还跪在大堂上满脸委屈道:“怎么有这么胆的人?”
    刘砚断案从不马虎。
    他把叶长庚暂押,跑去询问上官,刑部尚。
    尚大人公务繁忙,刘砚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干脆又跑到宫中恳求面圣。
    于是,昨日才从乞巧宴回来的皇帝陛下,再次被叶家人的举止震惊。
    “人钉墙上,吓死了?”
    皇帝丢下厚厚的奏折,示意宦官他要吃茶。
    这件事匪夷所思,按照刘砚话慢腾腾的闷葫芦性子,估摸着还要很久。
    没关系,皇帝有的是时间。
    刘砚讲明事情始末,躬身道:“回禀圣上,叶长庚乃安国公后人,微臣无法判断他是有心杀人,还是无心恐吓。故而不知该如何判罚。”
    妹妹被欺辱,兄弟恐吓妹夫出气,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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