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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息by阿阮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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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2)
    临近晚上下班的时候,粟息接到了钟情打来的电话。
    事实上,对方虽然是上晚班,偶尔也会在十点左右打电话过来,关心他是否到家。今天却比以往早上半个时。粟息并没有多想,他接起电话,语气平和地问:“怎么了?”
    钟情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地问:“息息,你下班了吗?”
    粟息一只手解下腰间的围裙,从口袋里摸出储物柜的钥匙,将柜门打开,“快了。”
    钟情拼命压下心头的内疚感,吞吞吐吐道:“……我今天下走得急,忘了带钥匙。你快点回来,我在单元楼门口等你。”
    粟息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来,“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钟情轻咳一声道:“下班下得早。”
    下班早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被开除,要么是碰上金主了。钟情的语气里无一丝抱怨或是忿懑,显而易见是后者。粟息由衷地道:“恭喜你了。”
    钟情退出扩音状态,挂掉电话。神情局促地坐在车后排,脸上却半点喜色也无,甚至连抬头和驾驶座上的男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假如对方真的和粟息有仇,那么自己带聂靖泽来见粟息,岂不是害了他?
    钟情愈发紧张后悔起来。
    居住的出租房位于菜市场后方巷子的老旧居民院落里,粟息拐过一条街,由霓虹闪耀的夜市下没入路灯昏暗的老街。他同以往那样钻入漆黑寂静的狭窄巷子,抄路回到熟悉的居民楼区。
    黑色的越野车静静地停在单元楼前,车身上的漆在月光里折射出漂亮的光芒。粟息脚步微微一顿,猜测钟情坐在副驾驶还是后排时,却见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推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走下车来,背影上去异常年轻。
    粟息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下一秒,对方在稀疏的月色里转过身,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英俊脸庞来。
    粟息呼吸微窒,胸腔里沉寂已久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身体的细胞呼啸涌动,触及对方面上的漠然神色时,却犹如遭到当头一棒,浑身的血液冷却冰冻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什么身份,而对方又是什么身份。对方当年粟家如日中天时对方尚且不上他,如今只怕更当他是无足轻重的路人。他沉默地站在黑夜里,鼻尖萦绕着廉价衣料上缓缓散开的火锅味,胸腔里的心脏再度回归沉寂。
    粟息从黑夜里迈出一步,他不确定聂靖泽是否愿意让钟情知道自己和他是旧识。不让期望落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斩断所有期望。他缓缓开口:“这位先生。”
    立在车边的男人压下眉眼,面上冷至冰点,置若罔闻般拉开车的后门,俯身握住钟情的手腕,将人从车内拉出来扣在怀里,低头贴近钟情的脸。
    从身后过去,他们像是在接吻。尤其是,当事人之一的身上还穿他的衬衫。粟息识地移开目光,平寂两年的心脏却隐隐收缩起来。现实所带来的反击永远都是这样令人猝不及防。
    两年以前,聂靖泽和他分手出国,粟息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家中所有的房产被查封,他蹲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却还是舍不得把聂靖泽送给他的衬衫留在房子里。
    是聂靖泽送他的也不全然对。准确来,应该算是他逼着对方给他买的。当年留下的因,终于在今天生出了这样的果。
    聂靖泽很快松开了钟情,开车离开了。冰凉漆黑的车身从身侧擦过时,车窗未关的驾驶座里,聂靖泽时隔两年更加沉稳凌厉的侧脸线条从眼前一闪而过。从头至尾,对方都没有跟他过一句话。
    钟情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揉了揉手腕,扭头向身边的粟息,“息息……你是不是认识他?”
    粟息微微一愣,轻点了点头,“以前认识。”
    钟情回忆起数分钟前粟息对聂靖泽的生疏称谓,心中掠过一丝古怪,“你们……什么关系啊?”
    粟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也在心中对几年以前自己和聂靖泽的关系定位迟疑起来。假如放在两三年以前,粟息必定会毫不迟疑地答情侣关系。然而时过境迁,比起前男友,似乎他单恋对方更加恰当一点。
    他的迟疑落在钟情眼里,更是让钟情胡乱发散起思维来。某种程度上来,钟情的情商向来不太高。以至于现在,他将粟息脸上的迟疑作是难以启齿。加之回忆起沈隋在包间里过的话,钟情心翼翼地瞥向粟息,“我听……你们是仇人关系啊?”
    粟息面上一白,半响以后轻扯唇角问:“谁的?他的吗?”
    钟情困惑地点头,“沈隋”二字要脱口而出时,却被粟息的声音打断,“既然他这样了,”他微微一顿,垂下眼眸,“那就算是吧。”
    谁曾想追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连一个单恋关系都捞不到,只落了个仇人的头衔。粟息茫然了一瞬,沉默地往前走。
    留钟情落在后头,心底古怪却仍旧无法消散。
    仇人关系?
    他想起来聂靖泽临走前,扣着他的手腕低声“不要再让我见你穿这件衣服”时的沉冷神色。
    钟情疑惑地仰望夜空下的月亮,仇人关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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