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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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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6)
腾出一块空地,然后拿起一只玻璃杯,从包里各抓了一把黄豆、红豆和绿豆放进杯子,摇晃了十几下,看混合均匀了就“哗”的一声倒在茶几上,用手铺平。
    布兰迪不解,看着这堆混合均匀的豆子问:“什么意思?”
    叶子农说:“给你找个活儿干,你就看这堆豆子吧,看同颜色的能连出什么字母,混色的能连出什么字母。你先看着,我去弄点喝的。”
    布兰迪知道叶子农的严谨,不会是故弄玄虚,这堆豆子一定与要谈的主题有关,既然豆子已经买来了,摊开了,不管是什么寓意都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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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农把剩下的豆子拎到厨房随手找个地方放下,按下电热壶开关烧水。厨台上放着那个很大的老式白色搪瓷茶缸,他拿起茶缸看了看,从墙上挂着的一排炊具中取下一个不锈钢网的小笊篱,摇了几下茶缸倒出剩茶,把小笊篱滤出的茶叶倒进垃圾桶,用自来水冲洗了一下,把笊篱挂回墙上,然后从一只绿色的茶叶筒里取出一些花茶放茶缸。
    做完了这些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匆又下楼了,经过客厅的时候见布兰迪正认真地看那堆豆子,那神情像是在破解一个谜。
    叶子农再次来到超市,这次买了一兜子罐装饮料,有可可乐、果汁、矿泉水等好几个品种,回到房间把一兜子饮料放在茶几上,说:“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多买了几样,你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据说美国人喝什么都放冰块,我这儿没冰,你将就着喝吧。
    布兰迪说了声“谢谢”,继续看那堆豆子。
    叶子农在厨房等了几分钟,水烧开了,他沏了一大缸子滚烫的茶。
    布兰迪闻到了茉莉花茶的香气,看看大茶缸,看看那饮料,又看看叶子农,问道:“中国的茶”
    叶子农解释说:“我喜欢喝热的。”
    布兰迪拿起刚才摇豆子的那个杯子到厨房,用自来水涮了涮,回来放到茶缸旁边说:“我也来杯热的。”
    叶子农笑笑,给布兰迪倒上一杯热茶,问:“你连出了多少字母”
    布兰迪喝了一茶说:“所有的,而且如果密度够大,可以连出任何文字和图形,不管是单色的还是混色的,都可以。”
    叶子农说:“而且不管你连出什么,都是真实的、有根据的。”
    布兰迪说:“是的,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叶子农用手指沿那堆豆子画了一个圈,说:“这是个场的世界,有多少立场就有多少观点、主义。众生是立场的、利益的、好恶的,众生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出离立场的观点在立场的圈里是没地方立足的,因为没有场可以让你立。望河楼吃饭你知道我的观点,于共产主义邪恶说我是狡辩,于神圣说我是歪曲,怎么都不招人待见,没人待见就没市场。这片子正如你《意向书》里所说,东欧民众需要心理支持,东欧当局推行变革政策需要反省历史和理论支持,西欧需要胜利者的感受。其实你还漏掉了一块,还有美国,美国不仅要正义和胜利的光芒,还有领袖感。不管你是什么新思维、新史观,这部片子满足不了这些条件,你是赚不到钱的。”布兰迪说:“是的。叶子农接着说:“昨天人们相信共产主义,不是因为马克思主义是真理,是相信了一个许诺。今天不信了也不是因为它不是真理,是没得到预期的实惠。众生不管你真不真理,他们只需要许诺、兑现。半个世纪的烙印,共产主义一词已经被烙成了一个空洞的符号,连共产党的领袖都说,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现在你跟东欧的人民说,你们解体的那个不一定是真正意义的社会主义,再跟欧盟的人民说,你们组合的那个也不一定不是社会主义。你这不是存心跟人民找别扭嘛,用北京的流行话说,这叫找抽呢。
    布兰迪不解地问:“什么叫抽?”
    叶子农说:“就是打耳光,抽嘴巴。”
    布兰迪笑了笑。
    叶子农说:“你是要赚钱的,你的立论就一定要找有利于你赚钱的论据,至于1多年来共产主义运动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其实根本不关你的事。我呢,是个看客,不是找真理树观点的,是看到什么是什么,马克思主义对错也不关我的事。你知道我不愿意跟人讨论这些问题,更别说弄个片子长篇大论了。你既是来握手的,就不该给朋友出难题。这也不是律师诉讼,拿了谁的钱就能挪挪屁股为谁说话。”
    布兰迪说:“东欧解体的那个阵营是不是社会主义不由你我说了算,得由东欧人民乃至世界人民说了算。东欧阵营解体体现了东欧人民的意志,这个还是问题吗?坦率地说我对政治不感兴趣,也不了解你的观点的具体内容,因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欧洲人民认为它是什么,重要的是你的思辨能力,市场需要什么,我就认为是人民需要什么。如果东欧阵营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那中国就也不是社会主义,那是不是说整个欧洲的人民都错了,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也都错了,就你是对的?”
    叶子农嘴角闪过一个无奈的笑,摇摇头,沉默了许久之后淡淡说了一句:“但凡还愿意睁眼看一下的人,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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