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通的眼睛在案卷上来回逡巡着,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邱虎和杨氏的供词前后矛盾不一。一看就有屈打成招的痕迹。
而且,其他证人供词细节完全对不上。
袁杰说,杨律辞世当晚,他看见邱虎是和杨氏在柴房里偷情的。而且他的供词十分淫秽,把他们偷情之事描写得十分香艳。
但是,杨氏的婢女却说,邱虎和杨氏是在厢房之中偷偷私会的,但是她只透过窗子看见邱虎趴在床上,但是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们总不能是现在柴房先干柴烈火,再一路跑到厢房中的吧,这也太诡异了。
但是,本案有一个关键的证据就是,杨律的尸身。
如果两人没有偷情,那么,为什么杨律会中毒?
他决定再去验一下尸身。
可是,自己堂堂一个大理寺卿,就这样去开封府,实在是太寒碜了。
“来人啊,来人啊!”
韩通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也没人来。
真是的,他们都这么欺负人吗?
正在韩通打算冲入院中发泄一番的时候,突然,一个贱贱的男人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他一看那人五短身材,体态臃肿,动作滑稽可爱,最搞笑的是他长着细细的脖子,却生着一个南瓜一样的大大的脑袋。
活脱脱就像戏台上憨态可掬的丑角。
那细脖大脑袋一到思无邪跟前,当即一脸谄媚地弯下身子,嘿嘿一笑,一行礼,说道:“太师好!在下是大理寺主簿房可可。卑职久仰大人威名,早就听闻大人武能上马安天下西,文能提笔定乾坤。刚才于大殿之上看大人舌战群儒,心中更是佩服万分。
“卑职对大人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思无邪看着这个憨批脸上的淫笑,好像这个家伙真的欠了自己好几万两银子似的。不过话说回来,他拍马屁的能力真是一等一的强,可以说是彩虹屁之王了。
“那个,我要去一趟开封府,你去帮我找一辆马车来。”
房可可:“报告大人,大理寺的马车一早上都被其他大人抽调走了。”
韩通:“……”
“那你总不能让我堂堂太师,大理寺卿腿着去吧?”
房可可嘿嘿一笑,说道:“大人如果不介意,可以坐下官新发明的木驴前往。”
韩通:“什么玩意?你还会发明?”
房可可:“嘿嘿,大人,下官平时喜欢做一些机关精巧的小玩意,这木驴便是我的得意之作。”
这一下,反而引起了韩通的兴趣,韩通说道:“好!你且去将那木驴牵过来,我们马上出发。”
在东京汴梁的大街上,大理寺卿和大理寺主簿两个人,一前一后骑着木质的小驴子,在街上缓缓而行。
韩通都要哭了。
这玩意虽然不用吃草,不用休息,但是它走得太慢了。
早知道,就让房可可这笨蛋去买两头真的驴回来了。
不过整个大理寺上下,也就只有房可可愿意帮他了。
没办法,这木驴凑合用吧。
好在大理寺距离开封府不远,所以一刻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开封府。
韩通直接亮出大理寺卿的腰牌,直奔开封府的验尸房。
仵作一听大理寺新上任的大官,上班第一天就来找自己的麻烦,吓得赶紧从床榻上翻身下来,冲到了验尸房。
韩通站在验尸房暗无天日的房中,空气中充满了尸体的腐臭味,韩通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贤。
只见这张贤看上去竟然有七八十岁了,一头银发,满脸的褶子,但是看上去面容红润,如沐春风,竟然有一种新郎官的神采。
他点了点头,对仵作张贤说道:“兵部侍郎通奸案,杨律的尸首,你验的?”
“诶,正是在下。”
韩通:“你在开封府做仵作多久了?”
张贤:“回禀大人,在下已经在开封府验了有六十年了。”
霍,这老头子和尸体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大理寺现在想要重新审理此案,请你将杨氏的尸首取出,给本官看看。”
仵作张贤极不情愿地将杨律的尸首又重新取了出来,摆在验尸房的台子上。
尸体刚一落在台子上,便激起了一阵尘土,伴随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冲入了韩通和房可可的口鼻之中。
韩通和房可可赶紧捂住口鼻,不住地咳嗽起来。
我去,这味也太大了。
韩通从仵作手中取出一枚银针,插入杨律颈椎之中,果然,银针瞬间便变成了黑色。
“大人,这银针黑得这么快,杨律肯定是被人毒死的。”仵作张贤在一旁说道。
韩通皱了皱眉,太奇怪了,一切如果真如父亲所说,邱虎是被人陷害的,那么他们就没有动机去谋害杨律。
但是杨律又是被人用慢性毒药一点点毒死的,如果不是邱虎所为,那么又是谁能够长期给杨律下药。
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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