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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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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邂逅 (2)(2/3)
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的人物,饮马江湖,快意恩仇,只因后来遇着一桩伤心事,这才剃发为僧,了却尘缘,如今虽是前尘往事如梦如幻,早已不再萦怀,到底曾经身临其境,却是比穆枫更能明白石小川的心事。
    他笑罢,脸色一肃,对穆枫说道:“穆侯爷,你说的事十分重大,老衲自当竭尽全力查个明白。”穆枫拱手说道:“那就有劳大师。穆枫在东关恭候您的大驾。”穆枫领着石小川与大兴法师作别,出了深山,继续前行。
    他既是不再对阿尼塔抱着单相思,虽是心中总是隐隐藏着一丝愤愤之情,便把心思都投在了习武之上,将在荒岛上悟到的种种心得与穆枫做了验证,穆枫听了甚是欣喜,说道:“习武一途当真是应了老话,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各人。从师父嘴里说来,终究是纸上谈兵,总要自己临阵迎敌,方能领悟,化作己有。”穆枫当即与他演练,既是遇着对手以此招相击,若是以彼招相应,是否比石小川当日实际所用的招式更为简洁而能收攻守兼备之妙用。石小川在习武上面本就悟性甚高,一听之下,常有惊叹之感,就像一个画匠作画,虽是技艺娴熟,到底中规中矩,而听到穆枫所言,方才明白原来另有天地,只需略加改变,这里添的一笔,那里减去一笔,便能开启新的境界,其中奥妙当真是只能意会,难以言传。
    两个人就这样白天赶路,晚上讲武,一路前行,又过了七八天,渐近浙州东南。这一日,两人到的台州府,四下一打听,由此到靖海县尚有七八十里路,路途平坦,只因如今盗匪横行,过往行人商贾总要等聚齐了数十号人才敢一起上路,前一拨刚刚离开,等后一拨人聚齐总要再过的几日。两个人哪里会将剪径的毛贼放在心上,用过一顿饭,稍稍休息片刻,便重新上路。
    两个人走了约莫二十来里,渐近黄昏,四野空阔,草长莺飞。石小川正在赶路,突然发觉草丛摇曳,隐约之中藏得有人,他看了穆枫一眼。穆枫岂会不知,微微一笑,突然纵马往藏人之处奔过去几步,高声喝道:“草丛中的朋友不妨出来相见,穆枫在此恭候。”他这一声喊使出了“龙吟功”,声音远远地传过去,震得藏身草丛之中的盗匪个个心旌动摇,面无人色。等听到穆枫两个字,哪里还敢停留,早吓得一窝蜂地逃走,有那摔倒在地的,将脚崴伤,犹自跑起来一瘸一拐,虽是不能飞快,庶几近之。
    石小川看得又是敬重,又是羡慕,心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师父这样,报出名头便能吓得毛贼望风而逃。穆枫回过头来,看到他的表情,料知其意,淡然一笑,说道:“今日时辰不早,我们便在此休息,明日午后当可赶到靖海县,再寻船出海。”
    两个人寻着一块草地松软处,收拾停当,穆枫又与石小川讲论了一番武艺,再教了他几个练习内功的心法。石小川依着穆枫所教,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屏除杂念,运功练息,初时尚能心无旁骛,只觉清风拂面,夕阳映照,于吐纳之中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落日西沉,明月升起,不知为何,石小川心中烦躁起来,无来由地生出悲哀之情,只觉得时光如川流不息的河流,永不停止,终有一天会将自己珍视的所有东西一体带走,再不会回来。他心绪既乱,原本聚于丹田的真气便涣散开来,散入体内,等他察觉出来,竟呈反噬之相,压得他胸口沉重,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心里大急,却是越急,真气散失得越快。就在这时,他听到低沉的箫声在耳边响起,呜呜声响,好似是在抒发与友人离别的哀思。石小川听得几欲落泪,那箫声却陡然一变,曲调高亢,渐渐变得豪迈雄浑,仿佛与友人在阳关大道洒泪相别之后,回想起来相识一场,纵情欢笑的日子永铭心底,虽是此后天高水阔,那份情义却不会减少分毫。
    石小川的心绪跟随着箫声变得振奋起来,恍然明白,心想:是呀,就算时光流逝,云卷云舒,万事万物聚而复散,可是留在我心中的情义,就像对我爹娘和杜大哥的思念,又哪里会减少的分毫。他既是想明白了道理,将种种杂念排出,整顿起心思,一丝一缕将真气重新聚于丹田,渐渐心境变得澄明,不知不觉之中内力又深厚了一重。
    当天晚上石小川梦见了杜乘风,他心头欢喜,疾奔上去。杜乘风却是一脸愠怒,厉声质问他,是不是拜了穆枫为师,就把他这个大哥给忘了。石小川极力辩解,杜乘风却是不依不饶,喝道:“让老子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他说着话,便是一记掌刀劈到石小川的胸口。石小川惊呼一声,惊醒过来,看到月光如水,笼罩四野,穆枫正在一旁酣然入睡。
    石小川心想:师父的为人和大哥好像两个极端,大哥是只要自己活得纵情恣意就好,师父却是样样事情记挂着别人,不惜牺牲了自己。他转念又一想,大哥为人洒脱,怎么会为这种事情争风吃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复又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两个人早早起来,纵马疾行,一路无话,午后时分赶到了靖海县,等到了码头,却发现水面上空空如也。原来流寇既是遭到围剿,遂数股合流,撤入海中的几个大岛,如今水师大营已将方圆数十里的各色船只一体征调,以备进剿,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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