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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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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惊变(4)(2/3)
行了一礼,说道:“徐大人,上书房晚上待着冷,要不要我让手下给您送被褥过去。”来的这个官员姓徐,名世儒,号月堂先生,少有才名,弱冠及第,性嗜读书,道德文章称誉一时,偏偏性情古板,难与人交通,故而年届六旬,才只做到从四品的侍读学士,却被国主特擢,从前教过三王爷读书,如今任着少主的讲读先生。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穆枫有意护着萧炼,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穆统领,少主终有一日要克继大统。做一个好的国主,靠得是修读圣典,涵养品行,然后才能知人善任,仅靠着一点匹夫之勇,成得了什么事?”他气冲冲一甩袍袖,转身就要走,差点撞着站在他身后的三王爷。
    三王爷恭恭敬敬长鞠一躬,说道:“老师身体康健,学生看了甚是欢喜。”徐世儒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王爷,我早看到你了,可是我不想和你说话。”三王爷一怔,问道:“学生哪里惹老师生气了?”徐世儒冷笑道:“你当我不知?国主既是下了圣旨,要裁撤你的鹰扬卫,让你去做逍遥王,你偏偏不听调遣,擅自进宫,想要面见圣主,辨明清白,对不对?”三王爷冷冷地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他又问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圣主为什么会怀疑你图谋不轨?”三王爷怒道:“这明明是奸相诬陷本王。”徐世儒叹道:“到如今你还以为自己忠心耿耿,所有罪名都是别人诬陷于你?你有没有闭门思过、深自反省呢?须将自己每时每刻的言行举止都作一番检视,就是转瞬即逝的念头也不能放过,更不得有丝毫隐瞒。你若是如此做法,必定会发现,总是因为你自己平日里对圣主心怀不恭,不管是明里暗里,才会有今日这般下场。你就该忏悔自己的罪过,将它们一一书写下来,呈递给圣主,恭请圣主裁断,并自削王爵,听候发落。即便圣主处你以极刑,你也应当对圣主的洪恩浩荡感激涕零,让你能够全了为人臣子的大义。莫要忘了,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又怎么可以妄自辩驳?”
    三王爷听了他这番高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笑道:“可若是国主一时思虑不到,又或者被奸人所误呢?那本王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徐世儒声色俱厉地喝道:“这是什么混账话!圣主乃一国之君,上承天德,下抚万民,当然是天生的英明神武、烛照幽冥,怎么可能思虑不到,又或者被奸人所误?”他长叹一声,说道:“这世间无非一团混元之气,气分天地、化万物,才有了大千世界、人伦秩序,故而万事万物皆有感而生、应感而发,这都是古往今来圣贤所言的道理,岂是虚妄?正是因为你心怀不轨,这股邪气才应着赵永庆身上,将你揭发出来,好叫你知道天道昭昭,断无隐匿。你若还有一点良知,便当从实招供,退居僻室,听候发落,怎么还有颜面要进宫面圣。”
    穆枫见他所言迂腐不堪,心生厌恶,突然问道:“照徐先生的看法,国主为什么能做国主?”徐世儒冷笑道:“这是四岁幼童都知道的道理。我朝历代国主皆嫡子一脉,仁德圣明,还没出生,上天便已经选好了,所以才会天降凤凰,是为征兆,告知百姓。”他用手一指三王爷,说道:“你本是庶出,若是能安分守己,原也能享一世荣华富贵。偏偏要做那非分之想,才落得今天这般地步。”
    穆枫不容他继续说下去,又问道:“徐先生可知道我朝开国的故事?”徐世儒一怔,说道:“我朝开国之君早有圣训,士子不得妄议开国事宜。”穆枫大笑道:“你是做学问之人,自当穷究事理,至死方休,怎么可以自设藩篱?”徐世儒听了这话,脸色变得不自在,不住地喃喃自语,“穷究事理,至死方休。”说到最后,竟似呆住了。
    穆枫和三王爷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去,穿过一道门,终于到了缭凤台的下面。缭凤台楼分九层,雕梁画柱、高耸入云,走到近处,花岗石所筑的台阁扑面而来、压迫而下,免不了让人觉得自己渺小,生出敬畏之意。前朝隆德帝大和年间,后宫干政、藩镇割据,朝廷几于瓦解,民不聊生。本朝开国君主萧业本是行伍出身,积功做到凤翔将军,锐意进取,志在廓平天下,终因四方征伐,杀戮太盛,兼之权臣当道,功高震主,遭褫夺兵权,流放孤岛。据说萧业困居孤岛数年,终于悟得顺天承物、德涵天下的道理,那一日百鸟翔集,绕岛数日不止,更有一对凤凰从天而降,鸣叫之声传于数里之外,引得周边岛民无不拜服,声誉所至,沿海州郡望风而归,萧业也终于能够迫得隆德帝禅让退位,成就一代帝业。登基之日,那对凤凰复又从天而降,盘旋缭绕,久久不去。萧业遂命人建造了这座缭凤台,以彰显天命所归、皇恩浩荡之意。
    一个老太监迎上前来,见着三王爷,欣喜有加,声音颤抖着喊道:“三郎回来了。”他颤颤巍巍地就要跪下来磕头。三王爷认得他是田公公,当今国主还是太子时就已随侍左右,与国主兄弟三人俱都相熟,为人最是忠厚,赶忙伸手拦住,笑道:“田公公,怎么国主还没有放你出宫?”田公公说道:“我这辈子除了服侍国主,别的事也做不来,让我出宫干吗?只要国主不嫌弃我昏聩老朽,我就一直待在宫里。你既然来了,我带你去见国主。”他奋力在前引路,才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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