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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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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孤的天下(1/3)
    铁慈不好当着容溥的面疗伤,在拼命地嚼花根,咔嚓咔嚓,又坐得高,没听清容溥在说什么,俯下脸正要问,忽然鼻尖一凉。
    抬头一看,她咋舌道“我可真成了神棍了。”
    下雨了。
    竹林簌簌听雨声很有意境,但是没有雨具就比较悲剧了。
    铁慈披风兜头一裹,准备撒腿就跑。
    回头一看容溥还站在原地,想着美人淋湿了就不美型了,再说这位还是个病美人。
    一时怜香惜玉秉性大发,招手唤他“来,我的披风大,可以遮两个人。”
    刚说完就想起,披风下衣裳血迹未干,有味道。
    不过容溥那样如玉如雪却又自生风流的人,想来也不会钻女人披风下。
    然而立刻她便被打了脸。
    “好啊。”
    铁慈发怔。
    孤不过是客气话……
    披风一动,美人已经钻了进来,一边钻一边还和她道谢“多谢殿下……”
    他忽然止住话声,铁慈心中一紧,但随即容溥便又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挤着殿下?”
    “啊啊有……啊没有。”
    都钻进来了,还赶人出去,反而启人疑窦。
    两人便都不说话了。
    容溥比铁慈高,他很自然地接过了举披风的任务。
    披风再大都有限,里头空间更有限,铁慈已经努力地向外挪,但仍免不了时而碰触。
    铁慈没想过看起来文弱的容溥,身躯其实却很坚实。黑暗中也能感受到男子轮廓线条的流利与优美。
    淡淡昙花香气愈浓,嗅来却不扰人。
    春雨洒落披风上声响温柔,披风下的空间狭窄黑暗而温暖。
    容溥的侧脸在那一片黑暗中微微发光,像一条远而不冷的雪线。
    这是朦胧而清朗的美感,却又带着微微的凉意,铁慈忽然想起了一首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师傅教的,随口吟诵出来,只觉得合情又合境。
    容溥忽然道“好词,是殿下做的吗?”
    铁慈才反应过来苏轼不存在于这里。便大言不惭地嗯了一声,道“我学富五车,你懂的。”
    说这话是开玩笑,整个大乾朝都知道皇太女爱武装不爱红妆,尤其讨厌酸诗,宫廷诗会,从不出席。
    但容溥却也嗯了一声,道“笔写沉浮却又旷达超逸。殿下大才。”
    铁慈怔了怔,忽然觉得无趣。
    说句真话很难吗?
    她想说话,喉咙却忽然一阵痒,想咳嗽,她忍住,背后又火烧火燎起来,步子踉跄了一下。
    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容溥温柔又轻的语声响在耳侧“殿下,雨天路滑,容臣扶着您。”
    铁慈眼前发花,知道自己撑了太久有点撑不住了,也就靠在容溥身上,道“劳您了呐。”
    容溥扶着她,就顾不上举披风,两人裹着披风一路歪歪扭扭地走着,铁慈心想多亏这条路清净,这要给人撞上,怕不得以为大虫子成精。
    披风下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轻微的碰触似乎也有回声,铁慈后知后觉地发觉,这样一路在雨中共披风走下去,也许明儿容溥就真成了她的男皇后了。
    她忽然道“容卿啊。”
    奏对格局一开,些微的旖旎情境一扫而空。容溥立即直了身体,沉声道“臣在。”
    “你为何未上辞婚书?”
    “殿下,我为何要辞?”
    “你不辞是你厚道啊。”铁慈笑,“不过我可不能欺负厚道人。”她转过头,盯着容溥的眼睛,“所以,我已经定了新太子妃了。”
    容溥略微沉默,才道“臣是否有幸得知,殿下新未婚夫是谁?”
    “说了你也没见过。”铁慈挥手,“辽东王第十八子,瞧,和我是不是很配?”
    这回容溥沉默了更久,沉默得铁慈都疑惑了,转头看他,却在一瞬间捕捉到容溥眼底光芒有些奇异。
    她倒真的诧异了,难道他还真认识那个远到天边的王子?
    两人此刻已经转上大路,开始碰上巡逻戍卫,铁慈的手从披风下伸出来,举着自己的令牌,戍卫们远远躬身让路。
    没多久一抬头,看见了瑞祥殿的匾额,铁慈笑道“哪,我到了。接下来你自己出宫吧。我的披风不方便借你,我让人给你拿伞来。”说着便抬手唤人。
    手却忽然被拉住。
    铁慈愕然转头。
    容溥已经离开了披风的遮盖,绵绵丝雨淋得他鬓发微湿,因此眸更清颜色更如雪,铁慈看自己的手,他却只看着铁慈的眼睛,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容溥没说话,也不放手,铁慈随即明白他在问什么。
    她笑起来,朗然而高贵。
    “太女选婚,唯有容家未辞。你是觉得,我该感激,而不是不知好歹?”
    “我不是……”
    铁慈手指一抖,便松开了容溥的手。容溥却又追上一步,铁慈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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