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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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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啼花发柳含烟,掷却风光忆少年(2/3)
脸绯红,跺了跺脚,说“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我又不选秀入宫,何须在意他人喜好?”说完一把拉着妙香直奔妙智禅院而去。
    妙香直到了妙智禅院还在嘟嚷“参加什么翻经会嘛,我觉得来世若能一个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女子才好!你倒好,作为一个名门闺秀,项嬷嬷让你在家学女红你都不学,还拉着我参加什么翻经会!”
    妙棠反驳“即便是名门闺秀,我才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不会沉迷针织女红,缠绵绣房香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生虽不能效仿花木兰战场杀敌、马革裹尸的,亦可效仿梁红玉擂鼓呐喊,助父兄成就大业!”
    妙香揶揄道“梁红玉击鼓呐喊的哪里是为父兄,明明是为夫婿!”还没等说完就边笑着边跑开了。
    妙棠小脸羞红,一边追一边嗔怒“夫婿又如何?即便嫁人,我也不会窝在闺房绣花。我若要嫁人,定要嫁给当世英雄,他四方征战建功立业;我运筹帷幄,指点江山。往后他是正一品的将军宰辅,我是金笔御赐的一品诰命。”
    其时,进香的女子们都已经开始在寺院中空地翻书晾晒了,妙棠拉着妙香冲过去帮着一起搬运翻晒。吴家一向也是书香之家,只是甚少接触佛经。这不,妙棠看到这些未知书籍,早就两眼放光,一本接着一本翻阅起来。
    妙香翻完了面前的书,看妙棠捧着书正看得如痴如醉,叫她只做充耳不闻。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势。
    妙香过去拉她,仍是拽也不动,眼看红日西沉,暮色将近,喊道“再不走你就留在这里出家吧,我要回家皈依红尘!”
    妙棠方才依依不舍“以往很少诵读佛经,今日发现这佛经中自有深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妙棠还在细细回味这几句。
    谁能料到,日后,这七种苦痛,她将一一经历,如堕阿鼻地狱、人间炼狱,痛苦沉沦,不得超生。
    年少时他们相爱却被迫离别;再相逢时已经物是人非,怨恨满怀;最终,悔之已晚。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后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姚广孝虽为钦差,衣锦还乡,然而装扮不过一身布衣,在人群中不甚显眼,唯有双目炯炯有神,如暗夜中的火炬,让人不寒而栗。他此次受皇命衣锦还乡,去见仅存的唯一亲人长姐,长姐却闭门不见、埋怨责骂他不仁不孝、相助燕王推翻建文。随后又去拜访故友王宾。王宾也不肯相见,只是让人传话道“和尚误矣,和尚误矣。”
    姚广孝看着夕阳西下,想起过往,不禁惘然。人生在世,不过一席一饭,他并不苛求身外之物。如今所求皆已如愿,然而,此生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正沉思中,妙棠与妙香的对话打断了他。他举目望去,人群中的两个姑娘如鹤立鸡群一般,其装扮不俗,气质高雅,格外引人注意。
    “此女竟穿着金银暗纹云锦缂丝百褶裙。哪怕是一地长官布政使,才能有多少俸禄,买得起这种衣裙?”姚广孝心道。
    而穿着云锦缂丝百褶裙女子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吃惊,“一个幼女能有如此见识与过目不忘之才,若果真生为男子,又该是一个治世之能臣。”
    其闭月羞花之貌、空谷幽兰之质不禁让他想起自己的学生、当今圣上永乐皇帝之“好圣孙”朱瞻基。
    瞻基是朱棣之世子朱高炽的长子,是朱棣的嫡长孙,修纂《永乐大典》的饱学之士解缙曾经为了保住太子朱高炽之位,对永乐帝大加称赞他。而他确实不负众望随朱棣征战北方,文武双全,聪明沉稳,有大器之材。
    姚广孝虽明里不参与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的夺嫡之争,但是他的学生如兵部尚书金忠等却都支持朱高炽这位忠厚的世子,很难说是否他的授意。
    而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姚少师正是这位“好圣孙”朱瞻基御笔钦定的授业老师。他一生孤寡,无子无女,对这唯一的学生瞻基却也舐犊情深。
    瞻基当时虚岁十六岁,即将到选妃年纪。与这位冰雪聪明的黄衣女子正好可以配成一双。
    若瞻基外有贤臣辅佐,内有贤妻规劝。以班婕妤之贤、蔡文姬之才助他成就帝业,兼济天下,延续大明万世升平,还百姓海晏河清,也算又一桩功业。
    想到这里,姚广孝嘱咐近侍悟道“打听一下这个黄衣女子的家世来历。莫要使人知晓。”近侍悟道听命退下。
    正有沙弥悟禅进来,他看了一眼旁边侍从,报“寺外有贵客求见少师大人。”
    姚广孝以手抚佛珠,道“直说无妨。”
    悟禅双手合掌道“回少师大人,是吴溥大人求见。”
    姚广孝点点头,向后院走去。悟禅向侍立一旁的内侍道“宣至后院谒见。”
    姚广孝缓步走过前院,至后院僻静槐树荫凉下,端坐白石案旁,上得新茶碧螺春,茶叶卷曲沉浮,茶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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