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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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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十 幻想当父亲(2/5)
由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他温情脉脉地扶这着媚珊的肩膀,柔声恳求道:“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为了我们自己,珊,我们以后就不要打牌了,好吗?打牌太伤身体了。你看,因为打牌,家里被弄得一片乌烟瘴气。我们孩子的健康成长,需要一个优良的环境,不是吗?”
    “谁说我有孩子了!”听陈渐说要丢掉麻将桌,媚珊就气急了,厉声地呵斥陈渐,“我没有孩子,我也不想要孩子!你想要,你就再娶一个养十个八个好了,我不反对。我刚才呕吐,是因为受不了你那副脸色。”
    “还好意思提那件事,明明是你不对。”陈渐也来气了。
    “你认为,赌博的人讲忠诚老实吗?老实就不赌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陈渐尽量和气地解释道。“真正称为‘人’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有一个准则。古人说‘盗亦有道’,就是做强盗,也都有他们的一套道义规则的。赌博者,也有赌德,何况我们是以娱乐为宗旨的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最恨别人说打麻将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实正直的人,无论干什么都老实;许多冠冕皇堂,位居国家干部者,其实是心怀叵测,再有那些所谓烟酒不沾,不近赌桌的文人学士或村野小人,其实就是吝啬之徒。所以,我尽管不赞成打麻将,却也不反对你打麻将,……。”
    “你什么时候都爱卖弄你的一套高论,我不爱听。”媚珊嚷着打断他的话,暗中满意陈渐这套理论,“总之,我不知道什么叫诚实,只知道要在这个世界立足,就得有心计,否则就会被吃掉。像你这样的烂老实,我一百个瞧不起,看作木头的木头。你会当官会发达,会让我享清福?哈哈,我这辈子就别妄想了吧。我嫁了你,是瞎了眼,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但我的行为做事,你就别阻挡我,别对我指手画脚,别向我灌输什么公理婆理。你走你的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你父亲的官势,我娘家也不希罕,而我娘家也不是堆着什么金山银山,你家也别指望。”她说这些话,好像是对她不贞的辩解。
    陈渐咬牙切齿地听着,看看她这张利嘴还能说出什么来。等媚珊终于住口,他才无不讽刺地说:“如果我真有能耐当了大官,只怕因了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太太,也只能当贪官,我的生命也就指日可待了——所以就算有官,我也不想当!”
    媚珊气得凤眼圆瞪,喘着气,直着纤纤的食指,指着陈渐的额头,恨恨地说:“你还是别学那只狐狸吧,当不了官就说不想,真倒胃口!”
    陈渐不再吱声,是不愿再开口,因为他记起了百里奚的一句话:与其与这样的人讲道理,不如把珍珠丢在路旁。他原想把一翻做人的道理说给她听,会让她口服心服地悔过自新,却反而被她抢白了一翻,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他的气无处可发,就只能自气了。
    第二天,陈渐百般地央求媚珊,哄小孩似的劝她上医院检查,因为他确实想当父亲。他如果真的当了父亲,他的生活也不至于如此地空虚无聊,他也不会无所寄托地自甘堕落。他感到他此生是没有指望的了,但当他拥有一个孩子时,他会重新燃起生活的热情,因为他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新一代上,把生命的价值交给自己的下一代去实现。
    媚珊在很不情愿中由陈渐陪着去了医院。尿检的结果显示为阳性——她确实是怀孕了!这个消息让陈渐兴奋不已,却令媚珊苦恼不安。她不能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万一是吴尺的呢?她真不敢去深想。
    一连几天,陈渐都很快乐,好像把快乐之神请进了家门。他不再争着去打麻将,爱躺在床上做着当父亲的遐想。
    过几天,梦园约他出来喝早茶。
    “我已经查到,苏杰是去了粤北山区,当一名农村中学教师。”梦园既欣慰又心酸地说着。
    陈渐沉思着,久久不说一句话,而他的双眼渐渐就红湿了——这,已把他要讲的话都表达出来了。
    梦园不得不安慰他:“不过,虽然她是在贫困的山区,但听说她过得很快乐。在那里,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她,都敬仰她,以她为荣。你是体会得到的,一个热爱艺术的人,一个不在乎物质的人,他的生活环境无所谓天堂地狱,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活得很写意的。”
    “这个我知道。”陈渐喃喃地说道。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苏杰远走他乡的原因了,他因此感到负疚,感到心痛。如果不是梦园的执着,不是因为媚珊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他就是跪在苏杰的面前,也要把她迎回家乡的!
    “我打算过几天去找她。”梦园直望着陈渐的眼睛。
    “应该这样,应该这样。”陈渐连连说道,“她太值得你的爱了。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会幸福的,不像我。”说到自己,他有点伤感。
    “你还是那样沉迷于麻将之中吗?这很不好。你应该注意你的身体。”梦园很是担心地望着挚友。
    陈渐脸有愧色,不敢正视梦园,低着头轻声说:“最近我只偶尔为之。”梦园叹了一口气。
    “你的脸色这样苍白,我真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病——你的形容忽然消瘦得这样厉害,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吧。”梦园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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