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借的?”母亲问。
“不是借,是给的。”青麦纠正。
谁这么好的心,会给你钱?
青麦脸红了,低下了头,咬了咬牙,一声不吭。
母亲很快猜出了端倪,是那个罗锅,村里没有人家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即使有,也不会借给她。
青麦点了点头。
母亲又愣了,她没想到巴罗锅和青麦会藕断丝连,她更没想到,巴罗锅会有这么多钱。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丈夫,杏子一时犯了难,是留女儿,还是救丈夫。
杏子来到了医院里,看着厚厚的一大笔钱。
这一大笔钱,足以支付谭木匠余下的医药费,还用不完。
两人商量的结果,把钱退给巴罗锅,不能让女儿跟着这个南方人去各处流浪,去喊,弹棉花嘞弹棉花。
十八里的山路,杏子又一口气走回了家。
那是一个下午,凉风习习,村头的大槐树下坐满了劳作归来的农人,还有几个路过的客商。
青麦忙不过来,几个小妹妹都来帮忙。
就连最小的九儿也派上了用场,呼拉呼拉地拉着风箱。
农人们说笑着,谈论着,这是一天当中最欢乐的时光。
杏子扯上女儿,来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小屋。
巴罗锅正在弹棉花,满屋是飞舞的棉絮,还有嘭嘭的弹弓声。
巴罗锅戴着大口罩,头上落了满满一层花絮,几乎认不出面容。
杏子放下了钱,“听着,离我女儿远一些,我们不需要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