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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街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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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夜久(1/2)
    羽沫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生怕惊动了某个睡熟的人。
    羽沫妈手掩着哈欠,拉开自己屋门的一道缝,刚想出声询问。
    羽沫忙伸指“嘘”了一声,脱了沾了些潮气的外衣,跟过去。
    “怎么弄的这么晚?”
    “这么晚您还没睡?”
    “睡着了一会儿,又醒了。上了年纪,  睡不踏实。”
    羽沫换了件荼白色棉睡衣,绞了块热毛巾擦脸。
    “店里出什么事了?”
    “您把花店的承租合同和我身份证给过许妍?”
    “是啊,怎么啦?”羽沫妈撑起身问。
    “她那天来家里找你,说是孟玥要拿营业执照去年检。你又不在家,我就作主都拿给她了。”
    “那后来呢?”羽沫往脸上涂了点薄薄的晚霜,用指尖细细揉开抹匀。
    “过了两三天,  她就又都送回来了。怎么了,出什么妖蛾子了?许妍这孩子不会吧……”
    “她是不会~”羽沫说着躺下,  刚想和她妈聊几句,  就听见大屋里东海在低低地咳嗽。
    “我过去看看他。”羽沫又撑着床坐起来,趿了拖鞋就往外走,她妈一直皱着眉瞧着她。
    “没啥事。有我在呢,您老人家就把心放肚子里。”
    羽沫忽然发现,微弱的灯光下老妈的鬓角又白了几缕。
    弯下腰轻轻地摸摸,讨好道:“我出去时把灯关了?乖啦,睡吧。”
    老人家“嘁”了一声,嫌弃地打开她手:“手还这么凉。晩上多盖条被子。”
    推开大屋门,见东海半倚在床头,举了半杯温水在吃药,顺手拿了条夏凉被给他披上:“不好受?”
    东海摇摇头,皱眉又数出几粒药和水吞下:“胸口有点闷,吃了药就好了。店里出什么事了?”
    “许妍和客人发生点口角,小女孩气不过报了警,解决完又去做了份笔录,就回来晚了。”
    羽沫说着拉着东海胳膊躺下,“以为你睡着了,还怕吵到你,  刚在我妈那屋换好睡衣。怎么又让你担心啦?”
    “是什么人啊,为啥事要和许妍争吵?”
    “可能嫌妍妍说话态度不好吧,现在爱挑刺的人可多了。”羽沫翻个身,“我都快到家了,偏又赶上雨,你摸摸我头发还潮吗?”
    东海捏了捏她冰凉的鼻尖,“外面这么凉?那头发得吹干了再睡,别又头疼。”
    羽沫拿了吹风机,调到低档:“一直在等我,没睡着?”
    “睡着了,还梦见我妈。听见院里门响,才醒的。”
    “院子里的灯是不是你给我留的?”羽沫笑,“太爱操心。”
    “沫沫,”东海撩撩她头发,“以前你走路呢,有时会蹦蹦跳跳的,脚步忽轻忽重,  要是开心了就更明显。”
    “嗯?”
    “刚刚听见你进院子来,  脚步声安稳沉默,  静得象只在雨夜里疲倦流浪的猫……就……忽然有点心疼。”
    “猫咪可是会挠人的。”羽沫伸手虚张声势了下,  又掐了掐东海的脸:“好可怜,没有点肉。”
    “好可怜,竟这么辛苦~”
    羽沫抽回手,低了头,拿着大木梳慢慢梳头。
    “你前两天也说梦见妈了。好象她在书桌旁写信,后来还坐在床边给小时候的你织毛衣……”
    “嗯。可我现在想想,她根本从来不会织毛衣……”
    “啊?”羽沫回头看他笑了会儿,“那你怎么会梦见?”
    “小时候邻居家有个阿姨,倒是手很巧,常常给她家的小孩子织衣服……可能就记混了……”
    羽沫看东海一眼。
    他低了头又在找药:“你也觉得好笑是吧?”
    “哪有。”羽沫倒了水递过去,“胸口还闷?”
    “嗯。”
    “那躺下睡吧。”
    “刚吃了药,还得再坐会儿。”东海推了推枕头,坐舒服些,“下过雨,院子里咱们种的那些花草又该长了。”
    “再过三四个月就结果了。”
    “明年春天,又会再开花。夏天,还会再结果,年复一年。和岸岸一样,慢慢长大。”东海摸摸她的头,“真好。”
    羽沫托着腮望了他半天:“那我们也会慢慢变老。”
    “沫沫会变老吗?”东海叹息,“那也一定是个又幸福又温柔漂亮的老奶奶。”
    “都老奶奶了,还漂亮?”羽沫笑。
    “嗯~”东海轻笑,“一定会。你白发苍苍时,依旧眉目疏朗;你子孙绕膝时,还会笑靥如花。”
    “什么乱七八糟的。”羽沫笑,“真没读过书啊?”
    “嗯,没修来那个福气。”东海点头,“沫沫,将来要是有机会,还是去读书吧。上学时你那么优秀……”
    “岸岸都多大了?”羽沫好笑道。
    “可你还年轻……何况岸岸是岸岸,你是你。想过再去读书吗?”
    羽沫微微皱眉,有一瞬间的轻微茫然,自从她当初失明,求生存似乎就成了她的全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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