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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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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2/2)
,独自寻到此处,也不出声,只将身子隐在花荫下,静静看着他们,唇边噙着一丝浅笑。
    待到一局终了,晚晴默默算了算,道“客人胜了半子。”
    萧琮摇头轻叹“承让承让。”
    沈筠亦长舒一口气道“尊驾与妾皆尽力而为,何来承让之说?”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此时却忽然听得有人高声喝道“贱奴怎敢对东宫无礼。”倒是把两人都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只见萧玚匆匆赶至二人面前,一把扯过沈筠跪到阶下,稽首道“这贱奴是府中舞姬,没有见识,冲撞了殿下,万望恕罪。”
    沈筠闻言,忙俯伏于地“贱妾有眼无珠,不知是东宫驾临,请殿下恕罪。”
    萧琮看着二人,心道原来如此。于是款款理了理衣衫,淡淡地说,“无妨,原是本宫唐突,都平身吧。”
    萧玚见状,便假装打圆场道“前面晚膳已备好了,还请殿下暂且移步,这贱奴臣自会处置。”
    萧琮摆摆手道,“不知者不罪,不要为难她。”说罢便起身与萧玚一同离开。
    晚晴见二人走远,才将沈筠扶起,道,“这也太吓人了,谁知道这人竟然是东宫。”
    沈筠却不答话,只是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拈起一枚棋子,在指尖把玩着。
    晚晴见状,便又想起方才二人对弈时的神色,不禁掩口笑道“没想到呢,不是都说东宫是个完人么?怎的棋艺竟如此不济,与娘子对弈,还能憋成那样,那么费力折腾,却只胜了半子。”
    沈筠听罢也笑了,“是啊,这阖府上下能输给我的也没几个。东宫这半子,胜得确实不易。”
    谁不知道,她向来有个“臭棋篓子”的雅号,幼时即便蒙外祖亲自教导,却还是难有进益。外祖一生传道授业,教出的哪一个不是当世鸿儒,唯此一项,却栽在了自家人手里,每每也只能抚膺长叹。父亲偶尔归家探望时听外祖提及此事,也总是喟然叹曰“想岳丈桃李遍及天下,个个六艺俱佳,我家亦英才辈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不在话下,怎么得了个女儿,在此项上这般不济,也不知像谁。”言毕,却又总是将嘟着嘴耍脾气的她搂在怀中,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大笑,“倒也无妨,女儿家空费那些心力做什么,将来觅得良人,开开心心地相夫教子就好。”沈筠那时极不喜欢父亲的胡渣子,觉得它们快要把自己嫩嫩的面皮扎破了,却还是贪恋他温暖宽阔的怀抱,也总是紧紧抱着爹爹不肯撒手。
    那个时候,兄长最怕的也是陪她下棋,输了她要哭唧唧,赢了要让她赢也是真难。于是但凡她说要下棋,兄长便会用别的东西哄她,吃不尽的桂花糕、甜酒酿之类自不必说,乃至于骑马摸鱼,斗鸡走狗,只要她嘴巴一瘪,眼泪一淌,必定如愿。为此,兄长因她撑坏肚皮,摔破膝盖一类的事挨了长辈们许多训斥,次次指天立誓,道下次必不再纵容她,到了下次,却还是在她的泪弹夹攻下,弃甲投降。
    昔日种种,萦绕心头,却早已恍如隔世了。
    从晋阳君府出来,已然是掌灯时分了,闻安又望了眼一直沉默的萧琮,忍不住问道“殿下方才在席间与晋阳君还相谈甚欢,怎么一出来,就心事重重的。”
    萧琮道“没什么,就是今天如萧承熙所愿,在他府中见到了一个妙人。”说罢自嘲一笑。
    闻安观他神色,斟酌半晌方道“晋阳君如此煞费苦心地让殿下见到妙人,只恐并非妙事。”
    萧琮看了他一眼,想了许久,才幽幽叹道“子詹可知道,有些时候,你明知面前是陷阱,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要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