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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动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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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花非花】(小剧场)(1/2)
    初春时节,窗外一串串清白的槐花随风飘扬,甜腻的芳香直入脑髓,高高低低的树冠上栖息着成群的麻雀,不断发出啁啾;一群蝴蝶扑闪着花翅,在花香的深处盘桓;我坐到阳台上,喝了一口茶,随手翻开一本《庄子》,在清澈而温暖的阳光下陷入冥想……
    一阵悦耳的摇铃之声在河对岸响起,我知道,那是村里的一座私塾学堂已经开始上课了。校舍很简陋,阑干式的木质房屋邻水而建,天青色的窗纱迎风招展,四面的墙壁早已被风雨侵蚀的千疮百孔,既不遮风也不挡雨。一个花白胡子的教书先生手执戒尺,口中念念有词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幼稚园唱诗般的念经声,以它独特的灵力拨弄着午后凝重的空气,向远处荡漾开去……
    老教书先生常常在课后抽空到我的小屋喝茶,有时偶尔也会相携合奏几曲陶笛。像这种无拘无束的隐居生活我早已习惯,日复一日地重复天马行空无所事事的幻想式的冥想,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这么一条通往安宁的隐逸之路。可是,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和一个女人的不期而遇在刹那之间改变了所有……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她微笑着,目光毫不掩饰的盯着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我就像是她的盘中餐等待她尽情取用。午后软绵绵的阳光将她的轮廓勾勒成妖冶的沙栗色,眉宇间分明映射着狐妖似的媚惑,我不无吃惊地问道
    “你回来很久了吗?”
    “你也睡了很久了!”
    我眨了眨眼睛,慌乱中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在地上找鞋。
    “怎么?在我面前还怕丑啊?”她的口气很像深谙此道的嫖客在逼良为娼。
    我逃避着她的目光,嘴里含糊其词,跻着拖鞋,揉着惺忪的眼睛往洗手间走去。当我推门出来走向客厅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她身上的衣裙像狂风中怒放的火玫瑰,一瓣一瓣带着火一样的热情散落在地……欢快的溪水洗髓伐骨,但瞬息即逝,一种难言的隐忧很快将我笼罩。
    到了后半夜,天上断断续续地下起了小雨。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屋外的桐叶上,很快我就闻到了一股尘土的气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怎么也无法入睡。
    枕边女人恬静的脸渐渐变成了母亲。在我幼年的时候,母亲曾经在一村办服装厂做工,厂房与学校只有一河之隔,从学校的窗口向对岸望去,可以清晰的看见厂房的红砖墙上粉刷着关于建设社会主义的各种口号,我常常放学之后来到母亲工作的车间,从车间的窗口也能看到学校的墙上粉刷着关于培养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各种标语,在孩子眼中标语和口号的力量就如同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强大。记忆中,母亲的身影如同心中祖国的形象一样使我感觉异常的温暖和无法名状的骄傲;那些色泽鲜艳的服装面料在我眼中也仿佛具备了某种生命,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蕾,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甲虫,在花蕾的深处寻找着庇护——我们的生活如此艰辛而幸福!
    天很快就亮了。
    一夜没睡,清晨太阳的光亮显得特别刺眼。不久之后,我突然感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身体似乎在燃烧。我迅速串升的体温很快被她察觉,她用手摸摸我的身体,再摸摸我的额头;起身,打开床头柜,拿出一盒药,撕开锡箔纸,倒出两颗药片,塞进我嘴里,扶住我的头,递来一杯水;我吞下,躺下,她给我掖了掖被褥,静静守在了床头。
    自结婚以后,这种状况她已经历过多次,我的过分虚弱常常令她很担心,并很不客气地说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且责令我规范作息时间,戒烟戒酒戒咖啡。
    她的嗔怒听上去很受用,有时候,我甚至很享受病中的时光,让孩子似的无邪毫无保留的释放在母爱般纯洁的疼惜之中,让这种情感来维持其他一些生活中很难把控的成分。
    的确我很贪心,总希望幸福的花朵永远开放,幸福的时光永远停留;这样想着,令我很怀疑另外一件事爱情可以永恒吗?
    她的回答令我瞠目结舌“你我总有一个会先死,如果你死在我前面,短时间内我肯定会很伤心,但我也不会就此尚失生活的信心。怎么说呢!只要我的身体还能分泌多巴胺,我就不会委屈自己,等到对你的想念淡了,我就改嫁,重新寻找爱情。”
    我不禁又想起她那稀里糊涂醉死的前任男友——歪歪斜斜的身影在暗夜里像一只美丽的黑蝴蝶,不管当年他是意外死亡,亦或是被谋杀,他的女人都将很快背离他俩曾经的爱情。永恒的爱情在她心中,成了无休止的满足身体多巴胺的占有欲,我则顺理成章的变为她永恒游戏的一部分,但也许这只是我发泄心中愤懑时的个人偏见,也许人们对爱情观进化的脚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
    我这样想着,女人却给我讲起了一段关于她外公的故事……
    她说,在她外公卧病在床的那些日子里,每当清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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