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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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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执迷不化(2/5)
将夹带塞其胸襟里,便挤眉挤眼低撮句“有周兄引荐带路,还怕不能朱衣点额?!”
    “你也是那史翰林保……”
    “周兄说不得,说不得。”
    “对对”,溺壶忙扎住嘴。
    花已种柳已插,廉衡便不愿再近其半寸闻其浊气,揖礼告辞道“那周兄且入号棚里妙笔生花,搏他个会员耍耍。小弟先下到队伍里站查,给周兄衬衬景儿,只等周兄发魁入榜、列籍朝班,再一块到那抱月楼吃肉喝汤。”
    “好好,等老子搏个头彩请你们吃酒摸香。”
    “告辞。”廉衡躬身退离,将羽睫底阴阴凉凉的笑收紧,螓面如春往后排去。走远看戏,省那脏血溅他一身。边上听客多有不耻他为伍周鼐,纷纷摇头躲避。他倒全无理会,只往先前儿位置望去,却见那空位已被老癯儒占去。瞧他鬓发苍然,兀自挤在后生家队里,活像只白毛鸡掉进了乌鸦群。后生们见他避之笑之,老儒生却笑容可鞠谈文讲艺,一点看不懂眼色,仿佛刚被周鼐推出去,当众羞辱全无发生。好大颗心。廉衡咳喘声兀自挤其身后,再对后边的青衿回眸呲牙一笑,喜呷呷句“尊兄插个足。莫怪。”
    那昂昂青衿也是个有骨气主,心想这黄口小子刚在远处同那恶劣种子你言我笑,都是些斗鸡走狗架鹰逐犬的败类,鄙夷之下甘冽扔句“岂敢!”
    廉衡凹个鬼脸,故意嗅嗅身上身下唉了声道“唁,原这卖官鬻爵臭味气,远比公廨还臭些。老先生您说是也不是?”
    癯儒冷笑声“小孙儿倒不嫌弃我这老笑具?!”
    廉衡想他必是同旁人一般,吃他刚才谄媚逢迎的恶心,忙躬身正色“看您老说的,龙头属于老成,晚辈黄口小儿,胸内点墨不及您笔扫千军,给您磨砚尚觉惭愧,您老莫反笑我了。”
    周远图“小孙儿岁小便游庠,比肩这青衿之队,老朽哪敢笑取。”
    廉衡“老先生也知,这东园桃李早发还先萎,而这涧畔石松却深藏晚翠。平津侯六十对策当第一,梁皓八十二岁举状元,哪个不为肯读书男儿做榜样,不为骨气老儒争志气。老先生刻时刻日现身于此,教诲小儿,读书到老永不言弃,小儿唯恐不能仿效,岂敢笑取。”
    癯儒登时眼湿,涕泪交融深深将他一躬道“老青衿每到科举年分,拦场告考不知遭了多少人厌贱,就连浑家都瞧不进眼,打叠包裹早年离去。端的在小相公这里受到抬举,十分看起。老夫也不枉铁砚磨穿的心志,在此是真心谢过小相公,看起抬举。”
    廉衡忙将他扶直“老先生莫要折煞小子。担不得您这一躬,担不得。”
    周远图“小相公少而博学,老朽却岁晚无成,当真担得这躬。”
    廉衡自知才学还行,逢人夸奖亦多做敷衍,半听不听偶尔飘浮,但当真被这老先生拘躬深揖,老泪相对,心里竟是一涩,忽然明白学问深藏者都是些木讷笨重、真心真肺之人。比如崇门,比如敖顷。他立时自惭形秽满面赧容“常言道‘不以年少而自恃,不以年老而自弃。’小子自恃,愧作学问;老先生从不自弃,仰面乾坤。晚学今日才知‘老去文章更值钱’之深意。素爱卖嘴弄舌,以为学问深累,想来真是羞煞祖宗灵位。”
    岂料他几句赧言,令周围黉门学子一个个面红腹胀,纷纷声讨自己,亦都开始敬慕老先生风骨意志,皆忙忙打起躬来表示方才失礼失敬,周远图受此大敬愈发老泪纵横,一一深揖回去,一时成一道景观供人传唱。廉衡触景慨叹未入宦海,哪个饱学不是清风明月,但求这年份,但求这人心,能守的初衷。
    那身后青衿这才正眼看着廉衡,对他适才马屁之举颇多不解“我瞧贤弟胸有惊雷,并非那将银买官的主,却为何与那恶劣种子狼狈为伍?”
    廉衡“为伍?还怕脏了我脚!”廉衡蹭下鼻子靠近他道,“不过打条狗而已,尊兄站等观戏。”
    周远图“小孙儿莫是使了什么心眼?”廉衡狡笑,踮脚附到癯儒耳边三言两语道个大概,听得远图公直直搓手,“妙哉妙哉,”言讫又不免倒吸口气,“小孙儿当敢下手,倒好个本事!”
    熟料他立时混不吝,两根指头来回扑哧比划个“偷”的动作,漫无正经道“涌金巷‘神来手’,我大哥!这打虎没个本事,不反被吃咯?!”几人正挪步聊天,忽闻一队巡绰兵丁涌进,团团围住贡院场面甚是寒肃。廉衡眉毛微动心底好乐,想他无意打狗却招了个活青天来。如此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好事情,他自要长吁短叹“啊呦呦,惨了惨了,没成想这第二门子的搜检官竟是个‘活青天’。黄鹤楼上看翻船小子就欠张宽板凳儿。”
    周远图听着他风凉话,无奈道“竹竿伸鸡窝,你可真是捣蛋鬼。”
    廉衡“送他去祭刀,算我抬举他!”
    “那东西不是我的!那不是老子的!老子是冤枉的!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嘛?!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嘛?!”反手剪背押解跪地的周鼐,驴嘶马鸣好阵嚎。
    “冤枉?这黑纸白字可是从你怀里搜出来的?难不成是我的!好一尊张嘴闭嘴的老子,好一封指西指东的书信,内容丰腴堪比秋收。老夫搜检十多年,头次碰到你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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