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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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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余波(1/4)
    傅易连着奔波几日,休整一宿,第二日还能领兵去支援刘将军。韩松是全然没有这样的本事。那日大雨之后她就头脑麻木,身体沉重。傅易走后她心弦放下,顿时倒在榻上不能起来。
    韩松觉得只是太累了。她暗忖自己怎么如此脆弱不堪,心里恼火。但身边的朋友长辈似乎都很忧虑。殷昀抽空来看她,按了按她的脉,面上难得有些不安。韩松觉得好笑,喃喃说道“先生见面时说‘孩童过于聪慧,恐怕不能久寿’,总不是当真的吧。”
    殷昀打一下她的手,骂道“小孩子乱说话。”
    又嘲讽她道“什么‘过于聪慧’,江家的小儿子比你没大几岁,弈棋已经能击败他的老师,棋谱传到我这里。你这才到哪儿呢。”
    韩松想指出是他自己说的话,但她太困倦了,只说道“那先生不要换走乐徵了。她看我年纪小,不敢信我,也不算什么错。”
    殷昀教训她道“御下没有法度,就会引发祸患,你之前那个使女已经是……”
    他说了一半,看到韩松躺在席间眼巴巴地望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
    她睡了三天,总算又好起来,照常去谢冰处读书。但谢冰似乎也或多或少被她惊吓,反思起教育策略。他与一些文员讨论春汛的事务,见她想坐在一边听,反而命她出去。韩松想找殷昀问傅易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她闷闷不乐地在官署庭院里走动,攀到青石砌的园圃边沿,伸手拨弄一株树上新发的绿叶,忽有人在后面叫道“小女郎,小女郎!”
    韩松有些惊奇地回过头去看。见几尺之外站着那日谢冰密谋时叫来的两位年轻武官。叫她的是身材高大,面相开朗的周持。季殳站在他后面,思量地观察她。
    周持看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声好气地说道“你认得我们吗?”
    韩松道“周队长。季队长。”
    她站在景圃边沿,称呼两位军官,也不行礼,其实是很傲慢的样子。但她自己没觉得,对方也不在意。周持问道“小女郎,你是谁家的孩子?”
    韩松望他们一眼,说道“傅。”
    两人反应很奇怪。周持大声哀叹,在自己掌心敲了一记。季殳笑一下,拍拍他的肩。
    周持抱怨道“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孩子!”
    季殳道“愿赌服输。”
    他伸出手去。周持一脸懊丧地从腰间挂带里掏出一柄镶彩纹的匕首递给他。
    韩松奇道“你们拿我赌钱吗?”
    周持当即道“不是!”
    韩松露出怀疑的表情。他马上改口道“你不要告诉你爹爹,我季曲长送你好玩的东西。”
    这祸水东引过于明显了。韩松觉得有趣。她扬起眉毛,作出生气的样子,又去看季殳。季殳脚上踢了周持一下,脸上倒还从容自若,问道“你会下棋吗?”
    韩松摇摇头。季殳仿佛松了口气。没有棋盘,他也不在意。他就地坐下,折了一枝小树枝,就着新鲜汁液在石板上划出一副简略的纵横网格和圆方棋子,开始教她下法。韩松从景圃上跳下来看,学他一样席地坐下了。他出几个小题让她解。韩松说对了前面几个,新的一个难度陡增,她走了两步,半晌也接不下去。
    季殳看她聚精会神,笑道“我教你下一步怎么走,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韩松道“你问吧。”
    季殳道“你叫什么?”
    韩松道“青霜。”
    季殳给她一个提示,她想出了后面两步,又顿住了。季殳问道“你早上来做什么?”
    韩松道“我找谢先生读书。”
    她又走一步,觉得似乎该从头来看,一手支着下巴深思起来。这时候周持在一边警告地拍一下季殳的胳膊。季殳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手里划了一棋子。问道“你从哪里到绵城?陆路还是水路?”
    韩松道“走陆路过来的。”
    如是又走了几步,季殳冷不丁问道
    “桃源来的那天晚上,是你去阻止谢先生的吗?”
    韩松随口道“是。”
    “那薛都尉是谁杀的?”
    此时周持尖锐地说道“季无刃!”
    韩松反应过来是在套她的话。她倒也没料到有人会专门设计她,恼火地抬眸看他们。季殳似乎也有点难堪,但他唇边含笑,眼中很兴奋。韩松说道“季曲长的字想必是长辈取的。”
    季殳愣了一下,道“是。”
    韩松说道“毕竟曲长做事,很是不遗余力。”
    她说完这话,也没看两人表情,继续研究棋局。半晌季殳说道“对不住小女郎,是在下欺你年幼,冒犯了。”
    韩松道“你别走。教我走完这个。”
    季殳也没拒绝,两人又来回走了一阵。韩松逐渐摸到门径,觉得着实很有意思。忽然远处有隐约号角声。周持拍一下季殳的肩,说道“该走了。”
    韩松不满道“等一等!”
    季殳道“我再给你一个题。你慢慢想。”
    他于是又在石砖上潦草画了一幅图。两人匆匆离去了。
    这题果然很难,韩松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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