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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始作俑者(1/2)
    鸡鸣丑时,一点微光沿着慕府侧门小路直达东院。
    慕枫立于房前等待,夜半露水重,却只着一件单衣。
    “公子。”那光近了,是伽沁。
    后面跟着一人,黑袍之下,是那日储酒室中的沙哑之音。
    “慕公子,怎得如此着急?你可知,让我在你们长安宵禁之时,只身赴会,是何等危险?”
    未等慕枫邀他入内,便擅自推门进了屋,黑衣随手一扔,乍现一身艳红。
    那人随手拿起桌上的杯盏,斟了一碗清茶,小抿一口。待慕枫坐下,又煞有介事地将碗底向桌上一磕,推至对方面前。
    “在下吐火罗·骨啜,吐火罗家族郡王。”骨啜并没有向慕枫行礼。他自恃吐火罗国在西域的地位说一不二,而他又是正统一脉的王位继承人。若不是在中原人的地盘,他绝不可能有如此刻这般“客气”。
    “早有耳闻吐火罗家的男子气度不凡,今日所见,也不过如此。”慕枫冷笑着,端起那杯茶向一旁的炉火泼去。火苗骤熄,又顷刻喷发,更是来势汹汹。
    骨啜那身赤色过于亮眼,衬着他桀骜的姿态,满目恣意,举止嚣张。
    “难道慕公子费尽心力请我前来,只为一句对我吐火罗氏的谬言?”
    二人针锋相对,字字隐透杀气。
    转而骨啜斜眼看向伽沁,嘴角邪魅上扬。
    “不知我的人,慕公子用得可习惯?”
    面对极厌之人,慕枫明明可以牙尖嘴利地予以还击,但对方抛下的问题,竟向他发难至此。若他道出伽沁的不是,凭自己对骨啜的了解,伽沁必然当下即一命呜呼,毕竟“吐火罗家不养废物”这句话,是当时骨啜将伽沁交由他时留下的威胁。
    但眼下伽沁的处境,断不能留在自己身边。这不单单是养虎为患的问题——若她不回归吐火罗,这世上便再无他所得以容身,至少在偌大的长安城,她定是待不下去的。
    “尚算听话,但……看样子更愿意听从王爷差遣啊。”慕枫话里有话,骨啜听得明白。
    “呵呵,慕公子不就是想问前几日的事?直说便好,何必拐弯抹角。”说罢,从怀里拿出两条纸笺,扔在桌面。
    “公子两次修书,尽在此处。本王全数归还,不给旁人留下口实,公子还不满意?”
    慕枫直勾勾盯着卷缩的纸条,轻声哼笑,却未见拿起。
    激怒慕枫的动机毫无成效,骨啜心中一震,倒是小看了这中原人。
    “说吧,今日相见,到底所为何事?”骨啜失了挑衅的气焰,不耐烦起来。
    “阿芙蓉。”慕枫不改冷漠态度,此刻倒显得惜字如金。
    骨啜瞬时暴跳如雷,拍案而立,手指慕枫,怒目切齿“我已按照慕公子的要求悉数做了这些事,你也未有丝毫损失。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要终止合作!”
    伽沁立于一旁,眼见骨啜暴怒,兀自跪地,万分恭敬“伽沁谢过主人救命之恩。慕公子想必也定是感激的。”
    “真的?”骨啜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鸣。
    慕枫这才起身,扶起伽沁,转而对着骨啜拜了一拜。虽仍是面无表情,但语气却缓和许多“是。”
    骨啜占了便宜,自然洋洋得意起来,拍了拍慕枫的肩膀,一副东道主的模样。
    “慕公子,我们坐下谈。有事好商量。”
    伽沁重新煮了一壶茶,给两个佯装和平的人倒上,便被要求离开守门去了。
    ……
    门缓缓关上,骨啜这才开口“慕公子,你拼了命也要保的那唐九儿,我自不动她。不知她是何等美人,竟让你一月之内接连联系那乌莱王两次,害得我屡屡遭他惊扰。”
    原来,骨啜才是幕后正主,而那乌莱王,不过是依附于他的一个西域小国主罢了。一旦祸起萧墙,他骨啜当然不会出面,更不会被深挖出身份。乌莱王,是他与慕枫之间最大的联系,也自然是他所有狼藉声名的替罪羊。
    就比如,通关文牒一事。
    慕枫本与他商量好,当晚只是让伽沁前去扰乱护卫队,声东击西。如此,骨啜才得以从另一条路上偷运阿芙蓉果实。
    同时,慕枫还叮嘱自己手下的兵士,若遇贼人,定要活捉,切莫失手,为伽沁留了一条生路。这也是为何伽沁背部的伤,尽是刀背与刀面留下的淤青,却不见半丝血迹。
    原是一诺千金的交易,谁也未料想骨啜起了贪念,食言而肥,欲将通关文牒取到手,方便日后自由往来于西域与中原的那条商渠。这才派了死士,即是净海目睹的队尾落单之人,也同样是他,给伽沁的手臂留下了骇人的刀疤。
    若不是慕枫修书,言辞激烈,逼着自己归还通关文牒有所交代,骨啜定不会让乌莱王随意处决一个死囚,再假以谎言,换得伽沁出狱。于骨啜而言,伽沁不过蝼蚁,区区贱奴,根本不值得他如此。
    听到骨啜提及九儿,慕枫直截了当地警告他“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的事不要牵连到唐九儿!”
    “好了好了,慕公子何必着急!再说,陆卿那小子,还有你心爱的妹妹,我也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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