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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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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1/1)
    2013年。
    我当时只觉得他耀眼。
    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呀,你越是觉得他光彩夺目,他就越不属于你。
    只是我当时不知道。
    我们的教室在教学楼的顶层,穿过这条走廊,来到楼梯处,有一根又老又旧的栏杆。我一直不清楚它存在的意义,反正推推搡搡翻下去仍是非死即残。
    那个时候下了课,长安会一个人在栏杆处逗留,他呆呆的看着下面,一排排一列列一模一样的楼梯,一个个呆滞的穿着同样校服的脸。
    当时的我是一个极无耐心的猎手,只是这样盯梢了一周,就无法忍受。
    我在想,他在想什么,他身边来来往往这样多的人,吵吵闹闹欢欢笑笑,他怎么能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如果是我,那样尴尬的气氛足以让我窒息。可长安却不同。
    那是一个下午,阳光很足,从走廊的窗子打过来,斜着照到栏杆上,手指触到,温温的。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
    “喂。”
    他转头。
    “想什么呢?”我问。
    “你猜。”
    “思考栏杆存在的意义?”我问他。
    “多活一会?”他反问我。
    “aybe。”
    “要上课了。”他说。
    “那走吧。”
    那走吧。
    然后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一群人把我们的影子踩碎,我们混入人群,也没什么特别。
    我能明显的感受到我的心脏在飞速跳动,它跟着我的呼吸一起敲出好听的鼓点,紧接着二胡奏响了,把我的脑子也搅乱了。
    我在飞速的回忆他的一字一句,我们对话时,他的呼吸与语气。我想不起他那时完整的脸,因为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记得他的嘴巴是好看的粉色,阳光把他的睫毛变成好看的影子落在脸上。其余的,我记不清楚。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一直看,他在很认真的听课,他在盯着黑板发呆。
    我在想,他会不会有那么几秒的走神,想起我来。
    这些突如其来让我不得安宁。
    只是他好像感受到了我的对他领地的敌意,他不再去栏杆处,下了课窝在教室里,愣愣的不出声。
    这让我更加无言去打扰。
    接下来的日子,我盯着他的后脑勺发呆,以至于脑海里那天的阳光变得模糊,以至于开始思考这孩子为什么一上午都不出去上厕所。
    长安,长安。
    我发誓,那个时候我只是想跟你成为朋友,但你这个朋友太特别,我既不能骂着脏话跟你勾肩搭背,也不能放了学叼着烟问你有没有火,你让我手无足措。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喜欢。也许是我活的粗糙,也许是我痞气太重不愿意承认。
    那时的你还没活成我,我也没有活成你。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称霸。这让我们并无交涉。
    我只是看着你。
    看着你规规矩矩的背着书包,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来到教室;看着你认认真真的记笔记,若有所思的盯着黑板;看着你慢慢的整理书桌,收拾整理书包,走出教室。
    这样,一天就结束了。
    那个时候时间过的慢,人生字典里还没有“昏昏噩噩”这个词。
    月考,这个嘴里说着“除了学习什么都喜欢”的人考了年级前十。虽然不学习,很庆幸,我也没有排在倒数第一。
    拿到成绩单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他,他的后脑勺在发光。
    那是语文老师在讲的“可望而不可及”。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认识你,你也不知道有个人盯着你的后脑勺天天发呆。后来回忆的时候,我是怀念那时候的。
    我们都什么也不知道。有人说,得不到的才最好。我想说,其实是还没想得到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觉得这个人好,只是觉得这个人眉眼清秀,只是“不知道”的时候,才最好。
    长安,长安。
    如今你在哪。
    我再也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