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门卫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盏发着冷白色灯光的小台灯照着里面门卫大爷的脸。
大爷皮肤松弛，眼角向下耷拉着，浑浊的双眼仿佛聚不上焦一般看着苏烁棉的方向，眨都不眨一下，花白的头发仿佛在提示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而脖子以下的位置都隐藏在了浓稠的黑色里。
那个视线不像是盯着她，但她却又感受到大爷充满凉意的眼神。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头顶飞过乌鸦冷不防地叫了一声，掺杂着呼啸的风声听起来异常凄惨。
乌鸦落在校门边上的枯树上，血红色的眼睛盯着这个不速之客，脑袋一歪一歪的。
“哪个班的。”
半响，大爷动了动嘴角，明明隔着一堵门卫室的墙和将近五米的距离，这苍老沙哑的声音却好像在她的耳畔响起一样，在安静的空气中让苏烁棉的内心炸开了雷。
倒也不是害怕，只是冷不防这样一句突然出现在她耳边给她吓了一跳。
苏烁棉皱了皱眉，对于他这种突如其来的问候冒起一股无名火，不知道他这样问的意义何在。
“二年六班。”
她张了张嘴，随便说了一个班级。
大爷的眼睛还是没有眨一下，嘴唇似乎因为缺水有些干缩，皱皱巴巴的。
“骗人的人会死得很快。”他嘴角勾起了个诡异的弧度，眼睛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好像是在笑，却又让人感受不到温度。
“你还有一次机会。”
大爷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烁棉抿了抿嘴唇，思考着到底应该怎么回答。
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故事介绍里，死掉的那个女孩的班级。
“二年四班。”
她开口，声音淡淡。
大爷耷拉下来的眼皮动了动，缓慢而又僵硬的抬起胳膊向苏烁棉招手，示意她过去。
苏烁棉抬起腿走到门卫室边上，特意往一边站一站，怕这个笑容诡异的秃顶大爷突袭她。
只是大爷并没有突袭她的意思，而是拿起他面前的台灯，给她递了过去。
一套动作下来让她感到十分诡异，可苏烁棉一时间又没发现是哪里诡异。
她接过台灯，台灯冷白色的灯光被她握在手里。
“祝你好运。“大爷的嘴角依旧是那抹诡异的笑容，随着灯光的转移，他逐渐陷入了黑暗中。
门卫室里黑的异常，大月亮挂在天上，勉强能照亮整个校园。
而门卫室里的黑，更像是墨水一般的黑，仿佛整个屋子都被黑色的水淹没，是月光挤不进去的黑。
苏烁棉耸了耸肩，没有在意这些，转过身往教学楼走。
走出了二十米左右，一阵寒意突然传遍了她全身，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望向身后渐行渐远的门卫室，突然理解了当时的那股诡异感从何而来。
那个大爷递过来东西的手臂，完全不像是他那个年纪应该有的皮肤，皮肤紧致白皙，和他的那张老脸上的松弛皮肤有着强烈的违和感。
而且那只胳膊貌似不会弯曲，直挺挺的平移着。
想到这里，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低头一看，台灯的白色塑料外壳上的血手印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