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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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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得花阴重邂逅——景玙番外(1/2)
    从一出生,景玙就是昭永一朝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她有父皇,母妃,还有一个哥哥。
    有锦衣玉食,有珠玉宝石,有她的亲人们永远都没有限制的宠爱,和一直让她过的很快活恣意的天真。
    她的天真,和母妃对她的爱,是一起消逝的。
    她生在宫里,不会长到七岁了,还不知道一面面朱红墙之中,一个个着绫罗,饰珠玉的女子在想些什么。
    她一直都以为母妃的昭纾宫是世外桃源,每次她一踏进宫门,看见满宫的花草,看见抱着雪花含笑看着她的母妃,她就什么都不必想,也不必害怕了。
    母妃的性子软和,哥哥也是。所以他们是从不与人起争端的,可就算他们已经这样退让,皇城中的风雨,还是吹到了昭纾宫里来。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她好好的上着课,忽然听见了那个消息。
    她心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她只知道她要往前跑。往常她和朱檀姑姑说说笑笑,心中盛满期待,很快就走完了的宫道,原来居然是那样长的。
    头上的珠花太重,她干脆的把它们摘下来扔掉。身上的衣服束缚着她,她也全都不想要。
    她只希望她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在宫门前见到母妃,看到她还抱着雪花,笑着等着她下学回来,告诉她只是那个丫鬟传错了话,她什么事也没有。
    而后她就可以窝在母妃怀里,和她撒着娇,要她再送自己一对那样的珠花,再给自己做一件衣裳。
    她丢掉的那些,都是她生辰时,母妃送给她的礼物。
    她跑进昭纾宫的时候,殿外没有什么人,很是安静,就和平日里一样。只有她的哥哥站在殿门前,看起来有些焦急。
    他什么也不做,她要进殿里去,却还要拦着她。她就是从那一日开始,开始从心底里看不起他的。
    一个皇子,母妃与她腹中的弟妹为人所害,他什么也不做。别人让他在殿外等,他就老老实实的一直站在殿外。
    那一日她其实真的恨极了,恨极了他的无能,也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到后来,她也明白了,最应该恨的,是她父皇的无能。他不该将母妃捧的那样高的,他是帝王,可他好像不知道帝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说他最爱的是母妃,可后宫中开过的花朵,齐淑妃,白昭仪,黄婕妤,每一年都不会比前一年更少。
    帝王薄幸,即便是对自己的发妻也是如此。
    敕勒使臣进京求娶公主的那一年,她曾经在他的内殿里偷听到他和皇后说话。前一夜她梦见了母妃,所以在他那里寻求安慰。
    他好像忘记了她还在他的内殿里,就这样和皇后说起了话。
    那一日的皇后穿着朝服,戴着凤冠,跪在他面前。她求他不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到敕勒去,为了这件事,她连后位也可以不要。
    父皇有许久都没说话。皇后立起身子,将凤冠摘下,而后将朝服也脱下,折好,放在面前的青砖地上,磕下头去,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终于开了口,“皇后应该先和武宁侯好好商量才是。武宁侯今日在前朝力主将贞惠送往敕勒和亲,怎么入了夜,皇后却又这样求朕。”
    他的语气很嘲讽,比香山行宫里的夜风还要冰冷。
    皇后没有抬头,“敕勒使臣求娶公主,众臣主张以嫡公主和亲。臣妾自请去位,余生入长宁殿带发修行,只求陛下能将臣妾的贞惠留下。”
    他的声音又响起来,“皇后既然知道众臣主张以嫡公主和亲,以示燕梁对敕勒求亲一事的重视,贞惠若不再是嫡公主,和亲一事,又该如何呢?”
    “贞静的母妃,也是皇后。”皇后在位,却将逝者追封皇后,她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从没把她看在眼中。
    父皇有些烦躁起来,迈步向着殿外走,“皇后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皇后爱女,好好替贞惠打点陪嫁入敕勒的诸事便是了。”
    皇后的声音在他身后,“陛下向来将她当作皇后,当作您真正的妻子。到了如今,她便又不是皇后,她的女儿亦不是嫡公主了么?”
    是啊,景玙也想听听他的回答。
    追封皇后,纵然她是母妃的亲女儿,究竟又从中得到了些什么?
    若是他不曾这样,也不曾将根本就不适合做皇帝的皇兄立为太子,皇兄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后来这样,许家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后来这样。
    欲念可以腐蚀人心,他不应该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
    景玙那样的讨厌皇后,可在那一个夜晚里,她也为她难过了许久。
    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争取更好的生活,并没有错。可一个丈夫,对一个本无多少过错的妻子这样无情,一定是他的错。
    张皇后被废为庶人,在冷宫中身亡的时候,一开始她是高兴的。到了后来,她也不觉得很快意了。
    距离母妃过世,已经过去八年了,她不再是从前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也有八年了。
    当年齐淑妃的事情是后宫争斗,政治倾轧,谁又能保证张皇后这次不是。
    她看见的这件事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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