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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暮色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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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2/3)
他的面罩,差点哭出来“乌蒙巴,真的是你。”
    乌蒙巴坐起身,看着双眼噙泪的花楹,眼角也微微泛红。他张了张嘴,似是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林中的黄鹂又开始欢快地鸣叫了起来,仿佛知道危险已去。
    良久,乌蒙巴笑了,还是憨厚的笑容,他轻声说“花楹,那晚怎么没有去看舞龙,我找了你一个晚上。”
    花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我那天有事,乌蒙巴,你怎么……怎么……”她有些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
    乌蒙巴摸了摸眼睛,看着花楹别在腰间的软刀,说“别为了我这种人哭了,不值得。花楹,能拜托你件事吗?”
    花楹点点头。
    “把我埋了。”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喉咙一割,鲜血如注,溅了花楹一身。
    花楹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她浑浑噩噩,好像是埋葬了乌蒙巴,好像被白萧牵着回山时,摔了个跟头,又好像还摸了摸前来迎接自己的三郎。
    她躺在树上,做了个梦,梦见第一次见乌蒙巴时的情景,他当时也才七八岁,正被一群孩子欺负,灰头土脸,衣服又破又旧,花楹气呼呼地跑去帮忙,赶走了那些顽童。画面又一转,几年后花楹在铁器行又遇到了他,他身量高了,还是一副憨憨的模样,一言不发,红着耳朵给花楹递了一把匕首,说是自己亲手打的,又吞吞吐吐的,让花楹找他玩。花楹笑嘻嘻的收下,一抬头就见他流着血站在铺子当中,脸色发白,对着花楹说“埋了我。”
    花楹猛然睁开了眼,只见怀悲正坐在旁边,慈爱地看着她。花楹这才醒了神,她扑进怀悲的怀里,哭道“师父,我好难过呀。”
    怀悲摸了摸她的头“我已经听白公子说了,你放心,师父会早晚念《往生咒》,愿他们往生净土,早入极乐。”
    “师父,为什么乌蒙巴会变成这样?”
    “我曾听闻,南疆有个组织,专门收养无父无母的孩童,从小训练成杀手,长大后便派往各地隐藏身份,有需要时就出来给组织卖命。乌蒙巴应该也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
    花楹抽泣道“那他是坏人吗?”
    “他有伤害你吗?”
    花楹摇摇头,说“他对我很好的,这次在林子里,我也能感受到,他没有对我下死手。”
    怀悲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为师这辈子,也杀了不少人。”
    “师父……”
    “我出家前,曾多次上过战场,杀了不计其数的人。你听过白公子之前叫我忠义侯吧?就是用这些人的生命换来的。”
    “你难过吗?”
    “难过,但我不后悔。我的职责就是如此,我如果不杀他们,那中原的百姓便会被他们杀死。花楹,你很善良,但有的时候,善良却会害了我们。善心,得用在值得的人身上。”
    花楹长叹一口气,说“我只是不解,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衣食无忧,好好活着;有的人却无父无母,过得这么可怜,小翠姐姐是这样,乌蒙巴也是。”
    “可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怀悲看着远处,声音似有若无“世上的人,哪有那么多幸福喜乐的呢,大多都是如草芥蝼蚁般苟活度日。就比如这树蓝花,有的刚开便被风吹落,化为尘土;有的绽放过一半,却遭雨打,没了踪影;有的却能安安稳稳,开满整个春季。一颗树上的花都尚且如此,何况人呢。为师希望你不要妄生执念,这些贪嗔痴恨不是因你而起,更不会因你而终。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连你都深陷其中,不能逃脱。”
    花楹似懂非懂,只呆呆看着他。
    怀悲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牡丹形状,泛着温润的光芒“这是你娘的遗物,我一直没给你,怕你伤情。你带在身上,希望她在天有灵,能够保佑你。”
    花楹接过,摸了摸,心里十分复杂。
    “记住,不要给别人看到,特别是白公子。”怀悲嘱咐道,十分严肃。
    花楹点了点头,珍惜地放在了怀里。
    怀悲走后,白萧又上来了,他斜靠在树干上“今日多谢你了,我一个人应该应付不了。”
    花楹还是不太有精神“师父让我保护你的嘛。”
    “这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在中原没有见过。”
    “你当然没有见过啦,这种树只能在这里成活,师父说,它耐不了冷的。”
    “我偏不信,回头我就叫人在我院子里种几棵。诶,叫什么啊,还没告诉我呢。”
    “我不告诉你,这是我的树。”
    “哼,你不说我也自有办法知道。”
    此时倦鸟归林,山顶被落霞染成金色,淡淡的山风吹过,说不出的舒适。
    白萧看着落日,沉默不语。
    花楹却看着他“你以后还会来这儿吗?”
    “不来了,应该再也不会来了。”他喃喃道。
    花楹被这风吹得,又有些难过了。
    三郎在树下急得直叫,不断扒着树,想要树上的两个人下来陪自己玩。
    白萧毫不留恋的从树上跳了下去,留下花楹,望着落日,失了神。
    怀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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