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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窗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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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墨清芬 第拾章 穀雨(1/2)
    柳小姐這一夜睡到了地板,之前吟墨中毒時,她也不是沒在外間躺過。
    不同的是那次擔心他身體,心甘情願。如今卻是被戲弄,滿心怨氣。不由得懷疑,此人帶著自己是不是專門用來旅途解悶用。
    偏偏路程遙遠,到哪里都是人滿為患,總也尋不到兩間客房,看來此後是要與冷冰冰的木板為伴了。
    夜深,又做起了惡夢。離開柳家的那個傍晚,官兵,紫葛,又夢到檀公子,婉柔。
    她已經很努力地在逃避往事,卻總是揮之不去,又恍如隔世。朦朧中,感覺有人輕輕拍撫,方才安穩入睡。
    第二日,天空放晴,萬里無雲。繼續趕路,晚飯時來到了岳陽城。
    春江水明,萬帆搖曳,岸芷汀蘭,一碧相連。登上了氣勢宏偉的岳陽樓,聽馬公子吟着“朝暉夕陰,氣象萬千”,女子遠遠望着君山,又想到被耍弄之事。
    側身看他正靠在欄杆上,衣裾飄飄,眼若秋水,璀璨星河。忽地想起那日與婉柔開的玩笑話:“我若要尋人,才不要這識文斷字的,好生麻煩!”臉竟刷一下紅到了耳根。
    正是穀雨時,晨間陽光明媚,午後卻細雨滿塘。按習俗,漁家祭海,少女們也都要到野外郊遊,強身健體,稱為“走穀雨”。
    雖有瀝瀝綿雨,街上依然聘聘婷婷,彩衣飛揚,有年輕的農家女子結對成群,還有小姐丫鬟們蒙着面紗,或做轎,或步行,熱鬧非凡。
    芷彤和馬公子正從岳陽樓往下走,她蹦蹦跳跳的,那樓梯上還滿是雨水,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傷了腳踝。雖不嚴重,卻也是沒法子繼續趕路。
    吟墨只好讓女子在旁邊的亭子坐下,他先去找客棧,再雇轎子來接。
    芷彤又覺得自己添了麻煩,老老實實地靠在圍欄上等著。吟墨因怕她惹事,特地找了個偏僻的亭子,非常得寬敞,往來也沒有人煙。
    少會兒,遠處急匆匆地跑來個女子,錦衣華服,應是富貴人家。
    少女躲進了山亭,抖抖雨水,取下微溼的面紗,扭頭發現亭子裡還有別人,她有點吃驚,十分不好意思地退到了另一邊。
    雨越下越大,兩個人默默地坐著,都不吱聲。過不久,又有幾個小廝模樣的人出現在雨中,左顧右盼,看樣子是在尋人。
    那女子一見,立刻慌了神,蹲在地上,好讓柱子擋着。雨實在是太大,這些人也沒撐傘,轉了轉只好離開。
    少女才又站起來,驚魂未定,緩緩坐下。芷彤看得生奇:“這位姑娘...”忍不住問着:“可是遇到了難事?”
    女子臉漲得通紅,靦腆地搖了搖頭。
    芷彤望望天空,烏雲密布,笑道:“如今天色已晚,我一會兒也要離開了。到時只剩姑娘一人,怕是不太安全啊!”
    女子用餘光瞟了瞟這小書僮,俊眉飛眼,言語溫柔。她垂下頭,猶豫了會兒,自稱是岳陽城人,家住北邊,姓沈。今天和丫鬟出來走穀雨,路過岳陽樓,說到這裡突然停了停,眼裡顯出淚光點點。
    芷彤靈巧聰慧,立刻明白這位沈小姐怕是家裡受了委屈,不想回去。
    她想起以前自己也是個不聽話的,常趁著柳老爺不在亂逛,笑了笑:“正所謂在家千日好,出門父母憂。姑娘,你看那些尋你的人那樣焦急,別讓親人白白地擔心!”
    “他們當然著急...“委屈不已:“不過是要找我回去,好賣了完事!”說著說著,掩面哭泣。
    “啊?賣了你,他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嗎?”
    “是親生的沒錯,可是...”臉頰羞紅:“可是非要把我許給不鍾意的人家,和賣了我有何分別呢!”
    芷彤長出口氣,原來是女兒家鬧彆扭,勸着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都如此。如果小姐真的不願意,也要心平氣和地與家人說說,自己跑出來太危險了。
    不由得又想起柳老爺,眼圈也紅了起來:“好比在下吧,想讓家人做主,也不能夠了...”
    沈小姐见她也伤心起来,问道:“公子的家人呢?”
    “我!”忙扯了個謊:“我自小家人就不在了,也不是什麼公子,只是個書僮而已。”
    沈小姐從沒見過這樣溫柔好看的男子,她家祖上曾是武官,到這一代雖不習武,也是有些江湖气。平日里都是些粗粗壯壯的人物,要嫁過去的那家也一樣,開著好些個標局。
    她用手帕擦了擦淚,嬌聲道:“那,你可是本地人啊?”
    “哦,不是,我與本家公子是來此遊玩...这会儿正在等他。”
    她還想問著什麼,亭子外又走來一少女,慌慌張張地撐著傘,原來是沈小姐的貼身丫鬟,委屈地找了她大半天。
    主僕二人見面,沈小姐不得不回去。臨走前,朝小書僮嫣然一笑:“多謝公子勸導,小女子單名一個郬字。這岳陽城最好的客棧是正對着洞庭的双影居,公子可去看看。如若客滿,只需提城北沈家就好。”不等芷彤道謝,翩然離去。
    快到了天邊挂星時,馬公子才匆匆趕來,不好意思地說穀雨人多,轎子才找到,客棧還沒著落呢。
    芷彤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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