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枝来仪,肉眼可见,翠绿色的枝丫中,探头探脑地生出碧蓝色的花骨朵,继而花开多瓣,晶莹宛如盈玉。
书生随意一弹,仿佛有凝玉碎裂的清脆声响,花瓣化为型星星点点,红盏中的萤火便在这满殿花开中嬉逐打闹。
“看来小哥这半身精血,应该就是被一目五吸走的吧,怕不是怀内之人也是折在那鬼物之手?”
“境主所言非虚,先师正是被一目五重创后坐化,不过境主这酒,倒是能补回来一些。”
“这酒功效毕竟有限,后面恢复还是水磨功夫,小哥一身造化神通,不仅能伤一目五,还能续上本神的头颅,真是丰神如玉。长天暗处有酒香,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哥真真是当得此誉。”
“咳咳,境主玩笑了,我这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你看我这窘态,肿眼、断眉、尿裤,哪里有什么姿态可言。境主是否可以施舍一套衣服与贫道?”
贫道,这个称呼,陈起觉得挺适合自己。
“小哥可愿护这坪山一方安宁?如愿,本神便将那万敕金衣送与你。”
“境主玩笑了,有多大的屁股坐多大的板凳,贫道这点斤两实难胜任,再者,护送先师回乡,乃是首要。”
“也罢,也是本神想多了,日后小哥修道有成,可回这坪山,替本神照拂一二。”
陈起听着这书生言语,再加上一目五先前话语,看看这萤火戏花灿烂景象之下的疮痍,不难猜到,估计这境主油尽灯枯了。
这世道。
做鬼的肆无忌惮,竟还可活。
做神的怜我世人,竟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