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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成鲸鱼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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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成长都一样,疼痛又绝望(1/2)
    靠在董先生的肩上,我想起了我的9岁和28岁。
    9岁那年,我双眼通红,带着鼻音问妈妈,“妈妈,你真的爱我吗?”
    妈妈瞥了我一眼,尺子又落在我已红了的手掌上,说了那句我信奉了整整20年的话。
    “我只爱考满分学习好的小孩。”
    后来,我用漫长的光阴和行为去践行那句话的实质表达。
    “只有优秀的人才值得被爱。”
    谁不想做个“值得被爱”的人呢?所以我只能拼命优秀。从9岁到29岁,我的每一天的生活,都是用“优秀”二字来衡量的。
    于是造就了我近乎偏执的自我苛刻,不管外界给我怎样的赞誉,几分真几分假。我都觉得我就是那个差劲的人,一点也不优秀,根本不值得被爱。
    我在黑暗的边缘游走,甚至会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我面前讪笑。
    她说,“你真差劲!你都不敢跳下去!”
    她指向我的左边,我不敢转头的左边。那里好黑,甚至黑得隐隐发红。
    深陷这些恐惧最严重的那年,我28岁。
    那年,我策划的一档谈话类真人秀网综,触及了即将被停播可能的边缘。那档节目倾注了我所有的赌注,停播意味着对我个人所有的否定。
    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节目不值得看,人更不值得被爱。
    每晚躺在床上,闭上眼,我眼前就清楚地浮现出妈妈当年那张毫无情感,面具一般的脸。
    2017年,网综进入爆款节目频出的阶段。某档音乐选秀开启了网综选秀元年,而另一档主攻嘻哈音乐的节目则把小众音乐推向了大众的视野。与此同时,以节目与艺人形象结合为核心孵化i的布局模式开始普及,并不断地深化成熟。用户的眼光被吸引聚集,其商业份额占比不断提升。
    处于头部爆款的节目基本都是以音乐选秀类为主的。其内容要点就是要抓住观众的high点,要燃,要快,甚至要让人气愤。脱口秀类的则倾向于吐槽,抓住观众猎奇的心理。
    而我当时策划的那档节目则完全背道而驰。它让嘉宾放慢节奏,像平常朋友约会那样,喝着饮料,分享那首自己处于崩溃边缘时会听的音乐,并倾诉内心的感想。先由一位特邀嘉宾分享他难过时必听的歌,然后再慢慢地展开话题,接着由素人嘉宾分享由此首歌主题下想到的自己有所感悟的歌。
    在这样一个慢氛围和音乐里去展开谈话,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绕着成长展开的。同时线上观众也会在评论区中参与分享谈论,最后各个年龄段点赞数最高的观众将成为了下一期的素人嘉宾。素人嘉宾由少年,青年,壮年,老年四个年龄段的四位嘉宾组成,来各个行业。h点为买点的网综爆发年代,这样慢节奏挖深度的节目是极具风险的。只有两个极端,极好,或极差。投入所有精力物力去冒险,就像个笑话,所以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倔,我不甘心,我想证明我自己。
    我告诉我自己,如果真的成了,那绝对可以说明我是优秀的了,我是可以被认可的,我是值得被人爱的。
    我跟所有高层决策人员磨磨蹭蹭了将近三个月,我缠着他们不放。到后来他们看到我就掉头转身。可是我也不甘示弱,我就快步跑上去,挡在前面。
    这样疯狂且固执的态度其实有点惹怒高层的。是的,要不是因为当时我手上还有一档热播节目,我早就被开除了。
    最后,我真的成功了第一步,这档节目策划被通过了。一切后续工作也都很顺利地一步步进行着。
    当时,我一直认为他们会通过的最大原因是厌烦了我的纠缠。却从没想过,其实是基于对我个人能力的信任才愿意去冒这个险。这是我当时最大的悲哀,我把所有好的都归功于外因,把不好的都责备于自身。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必定有这样的一个阶段,极度自卑,无法认可自己,总是疑惑为什么别人那么优秀而我那么差。你们呢?在成长过程中,有没有这样的一个阶段呢?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是真的很可怜甚至可悲。
    可怜在于,从来没有真正认可过自己。可悲在于,后来名过其实的人气和赞誉。这些都让我不安,因为做这档节目的初心并不是纯粹的,并不是后来人们评价的那样,她只是为了给世界多几分温暖。而且,节目突然的火爆是踩在另一个人的不幸之上的。
    当时的我,是处在极度黑暗边缘上的人,只差迈开腿跳下去了。
    那时,拯救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拾起残败的初心去证明自己是可以的,是优秀的。所以如果真的要剥开揉碎了去较真,我当时真实的出发点就是不纯粹的,带着自私的成分。
    我想在我个人情怀的掩盖下,通过这档节目的成功去间接证明,我自己是优秀的。
    很幸运,最后这档节目是成功的,不仅对于我个人来说,对于整个受众来说,更是如此。这档节目不仅救了身处崩溃边缘的我,让我发生了深刻的改变和成长。也确实治愈了很多人,让他们更好地认识自我,更好地成长,甚至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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